“這些都是假的。”胡言聲音低了三分,“宸貴妃娘家居於清水寺山腳,陛下早些年陪著太後去清水寺禮佛,數次途徑對方居所。那女子相貌不算絕豔,卻入了陛下的眼,在她及笄那年,被陛下帶回宮中,自此寵愛至今。”
“你是從何處得知的?”韓鏡問道。
“我也是聽人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是可信度很高。”胡言覺得自己說的是對的。
韓鏡懶理他,身子向後倒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書。
事實上這兩種說法都是假的。
那宸貴妃真正的出身,的確是個成婚不久的新婦。
隻是宸貴妃的前夫沒死,而是拿到了一大筆錢,直接帶著家人離開了大盛。
皇帝看上了他的妻子,對方直接用妻子換了一大筆錢。
宸貴妃可憐嗎?
並不!
這三個人裡,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在哪之前,宸貴妃就已經與皇帝暗通款曲,有了勾連。
隻是不管喪夫還是私奔都難聽,賣妻求榮反倒是對宸貴妃傷害最小,罵名隻會是她的前夫擔著。
而前夫拿到了一大筆錢,一個妻子算得了什麼。
所以,三方誰都不吃虧。
此事在皇帝死後,曾經的內監總管告知他的。
宸貴妃是個聰明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將皇帝勾的隻寵幸她一人,為她虛置後宮。
**
“奔雷,找到了。”
秦鹿在一處溪流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簇擁在一起,大約二三十支的辣椒叢。
此時花苞開了不少,還有些半開半包,含羞帶怯。
眼前的辣椒叢莖稈直立,分叉較多,花苞開的很密集,一簇簇的聚集在一起,六瓣白花顯得很是嬌弱可愛。
這期間秦鹿還找到了野花椒和野葡萄等苗,各種累分彆挖了十幾株。
辣椒苗秦鹿沒打算全部挖走,她小心翼翼的以竹片挖去了十幾株,餘下的用土重新培好。
一切都整理好,她翻身上馬,輕夾馬腹後,離開密林。
沿途她時不時的停下來,采摘一些野生的菌菇,回去熬湯清炒最是美味不過了。
折騰了二十多日,秦鹿風塵仆仆的返回潁州府。
剛回到客棧,秦鹿就被韓鏡叫住了。
“娘,婉娘被人抓走了。”
秦鹿聞言,煩躁的皺眉,“誰呀?”
“周家的人。”韓鏡簡單和她說了一下,“怎麼辦?”
“能怎麼辦,把人救回來呀。”不管以前如何,至少現在馮婉喻是她的人。
敢動她的人,彆說隻是個世家,就算是皇宮乃至天牢,她也照闖不誤。
“我去洗個澡,晚上再說。”
招呼店夥計送來一桶熱水,時隔幾日,終於卸下了滿身的疲憊。
之前她都是在密林溪流中簡單的清洗一番,好在天氣夠熱,否則這一趟下來,全身都得散發出酸臭的味道。
晚飯用兩張餅和一碗燉菜解決,秦鹿沒打算在此地停留太久。
“收拾收拾,咱們今晚趁著城門關閉前離開。”她隨意穿了一件灰色的男裝,將一頭長發包紮在頭巾裡,臉上還蒙了一塊布,“馬車內是我尋到的苗株,路上照看著些,你們稍後趕著馬車去城外的五裡亭等著。”
兩人可不會說什麼非得陪著秦鹿去冒險,拖後腿那都是蠢貨才會乾的事兒。
夜幕降臨,胡言帶著韓鏡離開客棧,驅馬向城外去了。
秦鹿這邊避開人群,猶如青煙,在綿延的屋頂上飛縱。
周家不難找,府城裡占地麵積最大,在夜色中最亮堂的宅邸就是,站在高處俯瞰,一目了然。
按照韓鏡給的大體方位,他來到周家前院的東南角位置。
這裡住的都是府中的下人。
馮婉瑜就被周家管事圈禁在這邊的院落裡,由他的老母親看著。
剛來到這邊,馮婉瑜幾乎絕望了。
脫狼窩沒多久,卻再進虎穴。
她也知道公子與胡管家無法救她出去,隻偌大的宅子,輕易將她塞到哪個屋裡,想尋到猶如大海撈針。
況且周家還是當地的名門,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權柄滔滔,她隻是一個小門小戶的下人,如何能惹得起這煊赫門閥。
就在她想自我了斷之時,有人偷偷告訴她,讓她見機行事。
而原本想強迫他的周管家卻突然收手,並差遣了一個教養嬤嬤來教她規矩。
對方說調教好了會送到公子院內,馮婉瑜心內有了成算。
相比較起秦家,周家的確奢華的過分。
隻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就比她的家大了幾十倍。
裡麵分成了眾多的小院落,她在裡麵尋找到了位置最好的屋子,果然在裡麵看到了馮婉瑜。
曲指彈射出一顆黃豆,裡麵正拿著戒尺滿臉冷肅的婆子應聲倒地。
馮婉瑜:“……”
秦鹿推門入內,馮婉瑜看到她,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哭什麼。”秦鹿輕笑,“這不是來救你了嘛。”
她小跑上前,“夫人,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舍棄你了?”秦鹿打量著屋子,果然是世家大族,一個管事的院落,居然能看到不少的值錢貨。
她嘖嘖彈舌道:“咱們可不能就這麼輕易走了,沒點賠償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