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秦鹿查賬的時候,隨口和他說了句。
胡言也覺得該換宅子了,他總不能一直和小公子住在一起。
而且冬天多冷呐,去年冬天還住的暖炕呢,今年在小公子房裡隻能睡床,每晚鑽被窩時都冷的發抖,好在有梨花抱著,能稍微舒服些。
讓他鬱悶的是,梨花更喜歡和小公子睡在一起,畢竟火炕舒服誰都知道。
幸好還有個睡在書房軟榻上的桑九,可以讓他找到一點優越感。
“位置隱蔽些的,周圍也儘量空曠。”
胡言在地圖上敲了敲,“肅州這邊有塊地很不錯,不知是不是無主之地,你到時候先去這裡打聽打聽。”
“好!”胡言點頭應下。
清點完賬目,秦鹿道:“年底了,每月多發一個月的月例,日後皆是如此吧。”
胡言笑眯眯的點頭,這樣的話他就能再換一個小元寶了,到時候可以兩隻手一起盤。
婉娘這邊很早就開始準備過年的吃食,家裡人多,準備的也比去年多了兩倍。
尤其是臘肉臘腸,是個下酒好物,乾脆請示秦鹿多準備了些,省的不夠吃。
耐儲存的點心每天都能做好幾撥,家裡一直充斥著香甜的味道,惹得他們垂涎欲滴。
韓鏡整理好一份名單,準備趁著這幾年相繼拉攏到自己身邊,這些都是上輩子他比較欣賞卻都被自己直接或間接弄死的人。
有好些還沒有出生,隻能寄希望於上蒼了,可彆無法降生到這世上,那可就有意思了。
“……”
看著紙上的名字,韓鏡想到了自己的發妻。
過了年應該就兩歲了吧,真想看看自己那兩歲的妻子是什麼樣子的。
最初他還想著換一位妻子的,隻是想到和他相敬如賓幾十年的妻子將來為彆人生兒育女,他接受不了。
重來一遭,他認了,還是將人娶回來吧。
娘說她想要個美麗溫柔的兒媳婦,發妻就是這樣的人。
曾經他是金榜題名,被嶽父搶回府中做了女婿。
這一世他沒打算考科舉,該怎麼把人娶回家呢?
有點難辦呀。
等回過神來,紙上已經出現了發妻的名字。
提筆以墨塗掉,揉成一團扔到炭盆中,火舌舔舐著紙張,很快化作灰燼。
彆急彆急,兩人都還小,慢慢籌謀吧。
不過其中有兩個人可以早些找到。
其中一位是後來的沙場名將,戰功彪炳,是韓鏡唯一的武將友人,後來被世家合謀令其在戰場被俘,最終於兩軍陣前自戕。
另一位則是宮裡的老太監,當然現在還是個正常小孩,搜集情報的一把好手。
圈出這兩個名字,韓鏡扔下筆,靠在椅子裡發呆。
如果母親真的能弄出殺傷力極大的火炮,他想要做成大事,似乎不會太難。
做皇帝,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此時的韓鏡有些茫然。
“娘,咱們以後去京都嗎?”來到母親這邊,韓鏡站在旁邊看她作畫。
咦,這應該不是畫吧,大概是房屋的圖紙?
秦鹿思索著新居的布局圖,漫不經心道:“去京都做什麼?”
“……”看您的兒媳婦呀。
韓鏡肯定不能說的直白,“大盛都城,天下繁華彙聚之地。”
“嗯,可以想見有多繁華了。”秦鹿不甚在意,在其中一點畫了個三角,慢悠悠道:“再繁華的都城娘都見過,你想去咱們得閒可以去轉轉。”
繁華?
曾經的盛唐長安城那才叫真正的繁華呢。
按照兩個世界的曆史線對比一下,大盛朝的都城能好到哪裡去。
當然她也不會將其毀掉,現在多賺錢,日後再通過戰爭搜刮那些世家的臟銀,重新建造一座皇城嘛。
新朝新氣象,她的兒子就應該用最好的,大盛朝的皇宮一磚一瓦沾染了多少肮臟,想想就覺得惡心。
“這是咱們的宅子?”韓鏡問道。
“嗯!”她繼續落筆,“做中轉用的,地方夠大就可以,不需要多講究。”
反正日後會有更好的,目前能省則省。
當然房屋的功能必須得齊全。
她所看中的那塊地,水草豐美,開墾後的土地狀況想來也是不錯的,關鍵是地勢,易守難攻,這才是重點。
韓鏡翻看著桌上的圖紙,娘畫了不止一副。
一張張的看下去,瞧見圖紙上的建築物,韓鏡越來越心驚。
“娘,這是……”他將十幾張紙在旁邊攤開拚接,赫然出現了一座綿延瑰麗的宮室。
宮室錯落有致,其中還畫出了草木,細看圖紙,可謂五步一樓十步一景,占地麵積也極其寬敞,即便沒有精細到屋瓦,已然讓韓鏡看的瞠目結舌。
“哦,隨便畫畫,誰知道日後能不能用得上。”秦鹿看著兒子可愛的模樣,勾唇輕笑,隨後循循引誘道:“兒子,喜歡嗎?”
韓鏡默默點頭,這麼漂亮的宮室誰不喜歡。
“那你可要加把勁了,等你的身份匹配得上這座大宅,娘就出錢給你搭建。”
所以,光喜歡沒用,還不等開始建宅子呢,就會被朝廷拿下。
這樣規製的宅子,哪裡是他們平民可以居住的。
小公子默默地將圖紙收好,折疊後壓在一堆書下邊,“藏好,彆讓旁人看到。”
為了這座宮室,為了娶到他的發妻,為了讓母親過上她想過的日子……
豁出去了。
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