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公一路弓著腰,將人請到三樓的一間房,房裡燃著熏香,味道甜到發膩。
她皺了皺眉,“熏香撤掉。”
龜公不敢多說,上前端著香爐快叫離開,順便將旁邊的窗戶打開,沁涼的夜風緩緩湧入,驅散了屋內甜膩的香味。
前後半盞茶的時間,房門推開,一個抱著古琴的纖細男子走了進來。
“見過公子。”男子聲線柔和,眉目很是清麗,頗有些我見猶憐的感覺。
秦鹿抬手喊來那龜公,指了指旁邊的美人靠,“換一換,我要新的。”
對方麻利的將原本的靠枕帶走,他們不怕客人刁難,越是講究的客人,之後收的銀子也就越多。
而且這裡是秋水閣,還從沒人敢來這裡狎妓後不給錢的。
靠枕換了新的,幾樣時令果子和銀質酒壺也送了進來,一切都準備妥當,其他的人靜靜的離開,甚至還體貼的幫忙閉合了房門。
“棠玉?”秦鹿橫躺在美人榻上,雙腿交疊,一隻腳踩在對麵的扶手。
手裡拎著酒壺,舉起來自上而下傾倒入口中。
酒勁不大,喝起來卻彆有一番滋味。
“棠玉見過公子。”他重新想秦鹿見禮。
秦鹿擺擺手,讓人在自己對麵坐下,“彈幾曲聽聽吧。”
“是!”棠玉明白了。
這位公子對他沒興趣,來這裡真的就隻是聽小曲的。
他在秋水閣快十年了,見過的客人太多太多,也練就了一副辨認的好眼力。
多數時候,在看到客人的第一眼,他就能摸一個大概。
對方是純粹的來找樂子,或者是玩些花樣,總能知曉個十之八九。
如眼前玄衣公子這般的客人,以前也不是沒有,卻極少。
大多數來這裡的,多少都有些陰私手段,沒幾個人敢違逆。
曲兒很好聽,眼前的男子也很好看,一襲白衣,交領衣衫鬆散的穿在身上,或許是為了吸引前來玩樂的客人,瑩白的胸口頗為誘人,甚至能看到兩窩漂亮的鎖骨。
秦鹿收腿坐起身,舉著酒壺傾身來到棠玉身邊。
“你的鎖骨好像能養魚。”她沒忍住,在他的鎖骨處倒了清酒,“彆緊張,我對好看的東西向來都很寬容,不拘男女,不拘物種。”
棠玉剛才還想,這公子莫不會也是個手段花樣繁多的,卻沒見他有更多的舉動。
取出一張雪白的帕子遞給他,“擦擦吧。”
“多謝公子。”棠玉雙手恭敬的接過帕子,按在鎖骨上,將裡邊的酒水吸淨。
放下帕子,手被他抓住。
秦鹿瞧著眼前的手,手指既直且長,關鍵膚色瑩潤,猶如凝脂白玉,而且指甲修剪的圓潤,指甲泛著健康的粉色,並且每一個指甲都有可愛的月牙。
“這雙手也好看。”
棠玉感受到秦鹿的動作,略顯不好意思,“公子的手也好看。”
秦鹿伸開手掌,“都有指繭了。”
這幾年她每日都在提筆寫字,已經磨起了薄薄的繭子,很是影響美觀。
“公子必然是博聞廣識之人,棠玉自是比不得的。”
“和我比什麼。”秦鹿鬆開他的手,“你會彈琴,我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