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殺無赦(1 / 2)

韓鏡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事實上他也沒必要那麼做。

他隻需要把命令傳達下去,讓下邊的人去執行,做得到該賞,做不到該罰。

若凡事都需要他儘心竭力,還開設科舉招攬人才做什麼。

不是母親想定都北黎,他也不會親臨戰場。

她是軟肋,也是鎧甲。

跟著老者來到農田裡,韓鏡看著在春和日暖的季節,地裡卻幾乎沒什麼春苗。

“你們都不耕田?”他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農田,已經生氣了。

老者忙不迭的搖頭擺手,“不,不是的,我們年年耕作,可糧食卻年年欠收,有遊方的道士說過,我們這裡遭到了詛咒。”

“荒唐。”他冷聲駁斥,隨即蹲下身仔細查看土壤的情況。

跟在母親身邊多年,耕作這方麵他不說精通,至少不是尋常老農可以比擬的。

所有人在旁邊靜靜的等待著,心裡忐忑不安。

許久之後,韓鏡站起身,拍了拍掌心的土。

“公子?”秦良上前。

韓鏡道:“鹽堿地。”

回頭看著老者,道:“這邊是不是極少下雨?”

老者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是,已經連續很多年沒有下過幾場大雨了。”

說罷,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這和我們的農田被詛咒有乾係嗎?”

韓鏡放眼望去,眼前的農田裡幾乎看不到多少嫩芽,尋常的末等田每年至少也有一百多斤的收成,眼前的地能收入幾十斤都算好的了,關鍵糧食口感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無法和這群人解釋鹽堿地的形成,說了這群人也不懂。

隻是這群人若是想生存,勢必要遷徙。

“夏季雨水多,會將土裡的鹽融化,從地下被帶走,也被稱為脫鹽季,你們這邊雨水稀少,鹽分就堆在土裡,自然長不出什麼糧食的。暫且先熬過這一年,之後會有官府來主持你們遷徙。”

老者還是聽得懵懵懂懂,大意卻知道了。

總之就是說這些土裡都是鹽,長不出糧食不奇怪。

但是,想要遷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他們想遷走,可這天下哪裡去尋找無主之地。

天下土地都落在了官宦商賈手中,若隨便找個地兒住下,何來的賣身葬父賣身葬母的。

有人說隨便找個地兒埋了就行,下葬能花幾個錢,還得逼著子女賣身。

說的是什麼,沒有地啊。

偷偷埋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把墳頭給刨了。

曾經有個笑話,很悲涼的笑話。

一個男子疲憊不堪,想尋個地方休息,剛躺下便被人叫醒,說這裡是田地主的地,不能踩。

這男子便站起身繼續走,每當他想休息,都會被敢拍醒。

一直走了三天三夜,最終男子累的瀕死,臨死前詢問最後看到的人,問這片地總不是田地主的了吧?

奈何對方回答,你不能死在這裡,這裡是田地主家的。

這個村子的人不想離開詛咒之地嗎?

可離開後又能去哪裡呢?

韓鏡帶著秦良離開了,村民目送二人走出很遠很遠,最終各自回家。

分到的這點糧食,吃不了多久,之後又將是看不到儘頭的饑餓,可好歹有了個盼頭不是嗎?

“公子,鹽堿地該如何緩解?”

韓鏡搖頭,“母親說靠現有的人力很難做到,之後阻止遷徙吧,總有一日鹽堿地也能長滿糧食的。”

秦良不解,他對這方麵知道的很少。

韓鏡笑道:“母親說,有一種水稻叫做海水稻,具有很強的耐鹽堿性。”

兩人策馬趕往最近的府城。

此時的北黎,仍舊處於政權更迭階段。

朝臣也沒心思處理政務,都在忙著站隊,以期待能獲得從龍之功,權掌中樞。

得知大秦進犯,幾位有力的奪嫡著並沒有聯手地域外地,反而都想在第一時間爭奪兵權的絕對統治權。

主要原因是幾位奪嫡人選並非親兄弟,其中還有幾位王爺也參與其中。

親兄弟沾染奪嫡一事,失敗都隻有死路一條,何況是他們這些隔著好幾房的堂兄弟叔伯。

讓他們在即將分出勝負的時候和解,共同抵禦外敵,剛開始還準備做做樣子,可相互之間提出的條件,沒人能夠接受,談判隨即作罷。

占據上風者不肯放棄現有的有利條件。

已經顯現頹敗者,破罐子破摔,想著隻要大秦攻入霸州,他們就算拿不到皇位,說不得還能留下一條命。

再者說,這隻是萬不得已的做法,畢竟北黎鐵騎可不是鬨著玩的。

不是鬨著玩的北黎鐵騎卻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齊征在領兵作戰方麵,縱然是韓鏡和聞人曦捆綁在一起,也不敵他一個,千萬不要小瞧了天賦的力量。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領兵八萬,帶著紅衣大炮直入西部諸國,短短不到一個月,打下了半數國家,而己方損失不過百。

隨即他留下兩萬人,調集當地兵將,按照他的意思繼續攻打其他小國,自己則帶著餘下的六萬人,進入北黎境內,和北黎最精銳的西北軍展開了對戰。

戰爭,徹底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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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變得熱鬨起來,各州府的讀書人紛紛趕來,準備參加六月裡的科舉。

科舉共分三輪,每輪三日,中間間隔近二十日。

與此同時,天下各處的不少名儒早已抵達京都,正在和沈頌商討科舉試題。

秦鹿端著茶碗在他們中間走動,偶爾看兩眼考題。

“這兩個考題劃掉。”秦鹿點了點試卷。

出題官擰眉,“娘娘可是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