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定國長公主3(1 / 2)

第237章

自古帝王多是要臉麵的。

縱然是那昏君,也總想著粉飾太平,甚至篡改史書。

如秦鹿這般,當堂嗬斥當世大儒,著實少見。

雍國法度嚴苛,女子不得乾政,秦鹿在朝堂對當朝太傅如此的嗬斥,一旦傳開,她的名聲也就毀了。

很顯然,她不在乎。

大儒要麵子,被一介女流當朝羞辱,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在眾人沒有回過神之際,太傅爬起來,一頭衝向了梁柱。

“……”

滿朝文物被這一幕給嚇壞了,尤其是看到太傅撞得頭破血流,軟軟的倒在殿中,一時間誰也不敢開口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凝滯了。

“呦呦……”秦昭無奈的看著她。

秦鹿冷眼環顧一圈,“還有誰?”

“蒼天呐!”一個上了年紀的朝臣突然跪倒在地,涕泗橫流,“我雍國當真要滅亡了,居然讓一個女人在我雍國朝堂上逼死了當世大儒,牝雞司晨可是亡國之兆。”

眾人看到禮部尚書那誇張的樣子,都被震驚住了。

秦鹿冷笑,“誰規定,朝堂是你們男人的天下?往前追溯幾萬年,可是母係社會,你也是女人生的,既然瞧不起女人,何必要從女人的肚子裡爬出來,何必要娶妻?”

“這個官,你們願意坐,就安安分分的,不願意就趁早滾蛋,給後來人讓個位置。”

她最是厭煩這種人,凡事都拿性彆來說事兒。

平康帝醒來後,得知自己被圈禁了,心愛的女人和女兒也都死了,他的心態直接崩了。

想走出芷蘭宮,可外邊被禁軍圍的猶如鐵桶一般,氣得他砸了很多的瓶瓶罐罐都無法消解心裡的憤怒。

半夜,平康帝餓的前胸貼後背,他招呼人給他傳膳。

“陛下,外邊的人說,沒有額外的膳食。”總管小心翼翼的回答。

平康帝氣得臉都青了,“他是想餓死朕?”

“公主說,每日的膳食都訂好了,額外的沒有。”晚膳被陛下給摔了,他昨日還是宮裡最威風的禦前總管,今日就陪著陛下被圈禁在這裡。

平康帝知道形勢比人強,這個時間,其他宮裡的人都睡著了,而且宮門也落了鑰,好在總管還單獨留了一份點心。

平康帝忍著屈辱,就著茶水吃了個半飽,這才氣呼呼的重新躺下。

幾乎是一夜之間,他的發間就有了白發。

這是氣急攻心後導致的。

秦鹿利用一個半月的時間,整理了厚厚的資料,交給秦昭。

“我先天體弱,大概活不了多少年,這份治國策略你收著,慢慢改善,如今你是皇帝了,務必要約束天下官員,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也讓天下的孩子都有書讀,隻有廣建私塾,招攬人才,才能不被世家左右。”

秦昭接過來,瞧見她的眉目間染上疲倦,不免有些心疼,“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

“不礙事。”秦鹿打了個嗬欠,“後宮裡彆弄那麼多女人,女人多了不是好事,娶一個就可以了,若是靠著女人來平衡前朝,你這個皇帝不做也罷。尋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和她好好過日子,子嗣的話,有沒有都可以,反正也沒有永垂不朽的王朝。”

說罷,揮揮手去休息了。

前朝的事,秦鹿並不想插手,她其實挺累的,大不了這個世界權當度假,在宮裡混吃等死也挺好,休息一個世界,下次再努力。

晃瞬兩年時光流走,平康帝似乎認清了現實,如今靜靜的待在芷蘭宮。

聽人過來回稟,他每日隻是在芷蘭宮作畫,畫的是劉貴妃,一幅接著一幅。

而去年朝廷加開恩科,重新選拔了一些青年才俊,一些老臣的確還想著猶如轄製平康帝一般,試圖把秦昭掌控在手裡,可惜秦昭背後站著一位長公主,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凡是想挾製秦昭的,都被秦鹿給清算了。

大權在握,秦昭的旨意下達的很是通暢,各地的學堂也在有條不紊的修建當中。

如從前那般,秦鹿每日裡無非就是一件事,整理課本。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人說女性弱勢有利於婚姻的穩定,社會的和諧。

可秦鹿覺得,婚姻和社會的穩定,不應以一方的屈從而達到目的。

女性意識的覺醒,對社會是一種極大的進步。

她不讚同男尊女卑,也不讚同女尊男卑,本身都是人,何必以性彆論尊卑。

互相尊重,這才是正道。

所以,當雍國陛下旨意傳達各處,不論男女都可讀書,一時間天下動蕩。

反對聲最厲害的當屬男子,他們恨不得親自跑到京城,讓陛下收回成命。

“呦呦,你這想法當真驚世駭俗,恐怕很難實施。”皇後如今成了太後,她每日都陪著女兒著書,也聽她說了很多對未來的暢想。

“我知道,慢慢來,十年八年的,總能看到一點成就的。”秦鹿看到如今心平氣和的太後,放心許多,“那些後妃,娘就這麼留著她們?”

“不然呢?”太後微微歎息,“到底是你父皇的人,讓她們離開,又能去哪裡,倒是有幾個被家裡人帶走了,還有一些自願去了皇家寺廟代發修行,留下的都是無家可歸的。”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她們改嫁,當然看她們自己的意願,一輩子那麼長,總不能蹉跎了歲月。”

“呦呦呢?可想過找誰做駙馬?”太後不免有些期待。

秦鹿想了想,笑道:“我就算了,不想成婚,不想生子,能活多久還不知道呢。”

聽到女兒的話,太後心裡不是滋味。

原本,女兒可以有健康的身體的,可惜在懷孕時,被劉貴妃構陷,害的險些小產,以至於女兒出生後就身體羸弱,常年靠湯藥吊著性命。

若非生太子的時候,劉貴妃還沒進宮,恐怕太子都活不了。

她如何能不恨,不怨。

“彆難過。”秦鹿寬慰道:“我是公主,縱然將來老了病了,也有人照料,不需要子女都能活得好好的。”

“可總得有個噓寒問暖的人。”太後試圖讓女兒打消這個想法。

“不是有您嘛,再說您女兒我這個脾氣,有幾個男人願意屈就,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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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

晚膳時,秦鹿遞給秦昭一塊腰牌。

秦昭接過看了一眼,腰牌是純黑色的,兩邊雕刻著花紋。

一麵是血紅色的花朵,隻有花沒有葉片。

另一麵則是一個“秦”字,字體很端正,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