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剛想說什麼,視線的餘光卻看見了蕭遷的身影。
她閉了嘴,暗自幸災樂禍,不打算提醒雲溪主人沒坐上主位,下麵的人是不能坐的規矩。
雲溪心裡奇怪,婉兒剛剛明顯是要和她說什麼的樣子,現在卻又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婉兒已經做好了要看雲溪笑話的準備,然而她卻眼看著蕭遷神態自若的坐下,都沒有說雲溪一句不妥。
怎麼會這樣?!
她一臉的難以置信。
婉兒立刻轉頭看向明蘭,後者眼神裡也有些微微的驚訝,但是隱藏的很快,一瞬而逝。婉兒不相信,她之前在外麵聽來的話分明是,蕭雲溪不僅是蕭遷被外調離京時從路邊撿回來的,而且並不得寵,男人之所以撿她回來,隻是想有一個回絕皇上賜婚的理由而已。
想到這裡,她看向雲溪的眼神裡全是不屑。想必在王爺心裡,說不定蕭雲溪連個透明人都排不上,所以才不管她坐在哪裡。
看見蕭遷坐下了,眾人這才紛紛落座,但靠近蕭遷的座位,除了雲溪再沒有一個人。
雲溪也微妙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她何嘗不是如坐針氈。以前府裡人少,隻有她和蕭遷這一點還不明顯。現在人多了,便一下就顯現出來了。
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明蘭手放在一側,向蕭遷小小的行了一個禮,然後便在他身旁坐下了。
眾人靜默。
這時,一個小廝從外麵匆匆走進來,遠遠的看著雲溪,一副欲言又止,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樣。
雲溪注意到了,朝他招了招手,讓人上跟前來。
“怎麼了?”
小廝低聲道:“有您的信,郡主。”
給她送書信的,就那麼幾個人,但不能在這裡看,她道:“你先替我收著,待會再給我。”
雲溪就在蕭遷旁邊,一舉一動都在男人眼皮底下,他沒有刻意的一眼就看見了下人手上的書信,印著大理寺的印戳。
“誰讓你坐在這裡的?”男人突然淡淡的質問了一句。
雲溪聽見這句,心臟不受控製的顫了一下。
她心裡一沉,抬頭一看才發現蕭遷這句話不是和她說的。
不止是雲溪,整個桌上的人,包括明蘭,都被男人的一句話給震住了。
“王爺……”明蘭強笑。
蕭遷沒有看她一眼,態度十分明顯。
“王爺,一桌攏共就這麼多位子,您讓明蘭姑娘還能去哪兒?”站在明蘭後麵的是一同被帶進王府的老媽子,仗著自己是從皇宮裡來的,當即就替明蘭理論起來。
“是嗎?”蕭遷風輕雲淡的笑。
老媽子心裡微微得意,自己果然是可以在蕭遷麵前說上話的。
“那就她滾下去。你——”男人收了笑容,聲音冷冽,“來人拖下去打死。”
老媽子臉上的表情僵住,呼吸窒住,後背迅速的就汗濕了,手劇烈的抖起來。她打心底不相信蕭遷會因為一句話就把她,把她……
明蘭也被震到了,但是她不敢替從小自己的奶娘說一句話。
“可能你們剛來,還沒有人和你們說過規矩。”
“王府的主人是誰需要我告訴你們?”
“這張桌子——”
“也不是誰都能上的。”
蕭遷的聲音落地帶著聲響,每一個字都聽得桌上的人心臟驟停。
婉兒直接嚇得氣都不敢出的從桌上貓腰悄悄下去了。
雲溪也想離開,然而她捧著碗,屁股剛離開椅子,還沒直起身——
“給我坐下。”
男人不容置喙的一聲直接把雲溪重新按回了椅子上。
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