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廳裡一片靜默,氣氛凝至冰點。兩個本來默默站在後麵的護院,把臉色慘白的老媽子拖了出去,期間她還一直掙紮,眼神充滿希冀的看著明蘭,妄想她可以替她說一句話,然而直到最後,後者都沒有看她一眼。
明蘭手捏成拳,指甲都嵌進了肉裡。她沒想到雲溪會說出那樣一番話,通過前兩天和雲溪的相處過程之中,她一直以為對方是一個再好捏不過的軟柿子,卻沒想到對方原來在她麵前全是裝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蕭遷那根本不是因為忽視才對蕭雲溪的行為都不在意。
那分明是一種無聲的縱容。
這樣一來,她想爬到雲溪頭上,做王府夫人的計劃便沒那麼容易了。想到這裡,明蘭扯了扯藏在袖子裡手臂上綁著的紅線,心裡十分不甘心。
她來王府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但除了第一次進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蕭遷,男人也從未去過她們所住的內院。
在前幾日的一個午後,她終於按捺不住,獨自去了蕭遷的屋子。
蕭遷不在,屋外有侍衛把守,她連門都進不去。一直等到半夜,她才等到男人裹挾這寒氣,從皇宮回來。
令她欣喜的是,她聞到了男人身上的酒氣。
簡直就是老天給她送來的好機會。
就算是沒辦法發生什麼,再不濟她也能照顧男人一夜,這之後想要什麼關係就都可以慢慢發展了。
然而事實上是,她再一次算漏了。
蕭遷沒有回屋子,卻轉而去了後麵的一間小屋。她起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敢靠的太近,隻能遠遠的跟著,但她還是借著月光——看見了雲溪。
深夜會見。
她便知道這對沒有血緣關係,名義上的父女,一定關係不尋常。
後來的事情便是她在蕭遷回來的時候,看見了對方手腕上綁著的紅線。她直覺一看便知道這紅線一定對蕭遷有不一樣的意義,否則以他的身份,是絕對不會把這樣一根平平無奇的紅線隨身帶著。
不管是哪一層的意義,隻要她也綁上相同的紅線,就一定會吸引到他的注意。
然而現在看來,她還未來得及讓對方看見這個,就已經無意間觸怒了男人。她抬頭看著坐在男人另一側的蕭雲溪,對心目中的始作俑者充滿恨意。
雲溪完全沒有意識到明蘭的眼神。
她在一門心思的防著蕭遷,並且從剛剛起就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偷瞄男人。
對於雲溪來說,她是一個穿越來的人,知道劇情的主線發展,也知道她爹是大反派,就夠了。她沒有把對方當她爹,也不指望對方有一天能把她當女兒。
如果蕭遷有一天會心軟,那他便不會成為反派。
雲溪做人比較佛,隻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她都不會計較,更不會用惡言惡語去故意中傷彆人。但如果真的說了,她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畢竟她也看得出來,剛剛那個倚老賣老的乳娘,是真的欠打。
看夠了蕭遷,感覺對方似乎不會再發作了,雲溪才擱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蕭遷也吃好了,就看見雲溪在旁邊眼巴巴的瞧著他,心裡覺得好笑,揮了揮手,讓她走了。
然而下一刻他一看見雲溪走的極快,他又覺得有點不悅。
明蘭還在一邊跪著,臉上都是淚痕。
蕭遷離開之前眼皮掃了一眼:“你想跪就跪著,不過在我這裡,起點線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