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賭?”
黃道觀道,“如果不是蕭遷突然回京,郡主現在已經是孫公子的人,大人就是她的準公公,對她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
孫英真聽到最後一句話,心中蓄積已久的火再次竄起,他沒說話,隱隱有些動搖。
他道:“你們當時周圍全是人,你怎麼確定沒有彆人也認出了她?事後如果蕭遷追查起來,可不是好應付的。”
黃道觀道:“尋香閣隻是一個小酒樓,當日在場的人已經全部滅口了。”
“全部?”座上的人有些詫異,又輕蔑的笑,“你倒是手段利落。”
“沒有手段,老道便不敢擅自找上大人。”
“蕭雲溪並不是蕭遷的親生女兒,此事傳聞已久,也並非是空穴來風。”孫英真道,“誰都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外麵的傳聞鋪天蓋地,卻唯獨沒有傳到過蕭雲溪的耳朵裡過。依道長來看,是怎麼回事?”
黃道觀不疾不徐,“傳聞無非是真與假兩個結果。老道的觀點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正好可以趁著這次,好好驗證一下傳聞的真假,說不定,就能得到什麼意料之外的信息……”
孫英真對最後一句話可能發生的結果很滿意,蕭遷的把柄不多,蕭雲溪作為他名義上唯一的女兒,怎麼也比常人特殊,說不定就是其中一個。
他眯著眼睛笑道,“既然這樣,我會吩咐手下的人和道長聯係,事成後道長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他話語一頓,“但如果失敗了……本官會提著你的頭,親自去見蕭遷。”
黃道觀跪下朝孫英真磕了個頭,“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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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接到從邊疆快馬送來的消息,說是遊牧民族已經大獻虎視眈眈三月有餘,上個月的時候可汗一聲令下,戰火終於燃燒了起來。他們知道了新帝剛剛登基,江山還未坐穩,顧不上邊疆小城,此時進攻便是最好的時機。
西北邊疆駐紮著的都是蕭遷手下的軍隊,那裡也是最野蠻的胡人所在的地方。如今胡人傾儘全力攻城,蕭延景不會不知道,內憂外患全壓在身上,想必很快就忍不了他繼續留在京城。
蕭遷漫不經心的看完穆安遞上來的消息,然後扔進熏香爐裡燒了,很快香爐裡的味道被打亂,升騰出一股渾濁的異香。
“府裡是不是從來沒有給她過過生辰?”
穆安本來繃著的弦一下鬆了,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從剛剛的急報上出來的,他愣愣問:“……誰?”
蕭遷剛想說那兩個字,在嘴邊繞了一圈,最後沒說出來,“她前日向我問自己的生辰是多少,我不知道。”
穆安知道蕭遷說的是誰了,他訕訕道:“郡主,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蕭遷揉揉眉心:“長大了,翅膀硬了。”
穆安不由得想到雲溪之前威脅他時嫻熟的那些話,心裡默默對王爺的話很讚同。但他還是說:“郡主總會長大的,就算不是現在,將來總有一天她會離開王府,也遲早要完成身上背負的責任。”
蕭遷聽聞眉宇間皺的似乎比剛剛更深,他對穆安的話不置可否,“去辦一次吧。”
穆安道:“但這麼多年,府上從來沒有給郡主辦過慶生宴,下人也默認了。如今突然又要辦……”
“養馬也要給草吃,”蕭遷道,他的手指敲擊桌麵,眸光暗了暗,“否則怎麼馴養。”
穆安知道蕭遷決定好的事,旁人無法動搖。
他道,“那定在什麼時候?這個月已經來不及……”
蕭遷打斷道:“明天。”
“什麼?”穆安驚訝出聲,但他立刻便知道自己失言了,“恕屬下多言,但明日一早您還要進宮,恐怕沒有時間給郡主慶生。”
“我會在晚上之前回來,”蕭遷道,“在府裡辦,不用通知外麵。布置可以簡單,但不可以簡陋。”
穆安記下,然後問:“需要屬下準備生日禮物嗎?”
蕭遷聞言抬頭,挑了一下眉,一副壓根沒想起來,還毫不愧疚的表情。
穆安:……
“那屬下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