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懲罰咬人一事,何頤將天狼每日三頓肉被減為一頓,且必須是煮熟的。又嚴令所有人不許再給它吃生肉。天狼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找著機會便哼哼唧唧的討好求饒。
何頤摸摸狗腦袋,取出一塊肉乾。
“這回做的就很好,這種人隻需嚇唬嚇唬便好,萬萬不能真將對方咬傷。”
天狼極有靈性,“汪”的聲表示知道了,從主人手中叼過肉乾,躲到桌子下頭慢慢享用去了。
林舜華憤憤道:“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敗壞夫君的名聲嗎?”
“照我說就該見一次打一次,打的多了他們知道疼,就不會亂傳了。”
何頎對妹妹的話嗤之以鼻:“見一次打一次豈不是證實了謠言?你儘會瞎出餿主意。”
“光說我的主意不好,你倒是想個不餿的主意啊。”
何頎皺著兩條小眉毛思索起來:“要不咱們偷偷的將那些人套麻袋打一頓?這樣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那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挨打了,謠言還不是一樣傳……”
時人對名聲看的重,尤其是讀書人。若名聲實在太差,傳到科舉考官耳中恐怕會影響到成績,有時甚至連考場都沒法進。
那些敗壞何頤名聲的人,句句不離忤逆長輩氣病祖母,目的便是徹底毀掉何頤的名聲。如果處處挨打不反擊,他的名聲早晚被毀的無法可救。
外頭那對祖孫已經唱完了,正端著銅鑼挨桌討賞。轉了一圈卻沒得到幾個銅板,有個彆漢子見那賣唱的女孩有幾分姿色,竟用言語調戲起來。
祖孫倆隻好躲開那些人,往彆處討賞去。
來到何家屏風這處,那年紀大的知道這是家不差錢的富戶,麵上極儘諂媚討好:“各位老爺、少爺、太太、小姐萬福,求您們賞些茶水錢。”
老者的背有些駝,他手中端了隻銅鑼,上頭僅有十來枚銅錢。他腰深深伏下去,姿態極為謙恭。那名少女懷裡抱著把破舊的琵琶,緊緊挨著祖父站著。兩人身上衣衫已洗的發了白,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背上。
見祖孫倆形容可憐,林舜華便讓取了一串銅錢放在銅鑼上。
老者忙不迭的道謝,口中吉祥話不重樣的往外冒。
祖孫倆正要退著離開,何頤忽然心中一動。
“老人家,且稍等片刻。”
沒想到那老者卻忽然抓緊了孫女的手,那少女麵上也現出驚恐之色,顯然曾遭遇過一些不好的事情。
何頤無視兩人的動作表情,問道:“往日我見各家茶樓都有說書的,許多茶客都愛聽,老人家怎地不也說書?”
見不是打自己孫女的主意,老者放下了心,麵上卻現出愁苦的神色。
“三國和七俠五義那些小老兒也講過的,但這些故事傳了千百年,大家夥早就聽膩了。若要講出新意必要花錢請人重新潤色。小老兒家貧,拿不出這筆錢,便隻好帶著孫女出來賣唱了。”
何頤奇道:“隻有這些嗎?我聽著有許多才子佳人民間趣聞等等之類,倒是有許多人愛聽。”
老者搖搖頭:“這些都是專門請人寫的呢,要價更貴。若沒得允許便講彆人的故事,小老兒在這行就混不下去了。”
觀棋聽不下去了,提示道:“您可以將故事改改呀,人家叫張三您就叫李四,人家住在城東,您就住在城南。大家不是都這樣講的麼。”
老者搖搖頭:“怎能如此,這不是壞了規矩麼。”
看來這老頭特彆循規蹈矩遵守規則,即便窮困潦倒也不願意“侵犯版權”。
“我這兒倒是有個故事,可以告訴老丈您。這故事保證沒有任何人講過,您若是學了去,升州城各家茶樓定會搶著讓你去說書。”
老者不太敢信天上竟能掉這種餡餅下來,有些狐疑道:“您說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何頤朝觀棋示意了下。
觀棋立馬明白了自家少爺的意思。終於能再次大顯身手,觀棋興奮的搓著手,他指了指角落裡偏僻的桌子。
“咱們且去那邊坐坐,待我細細為您道來。”
老頭將信將疑的跟了過去。
觀棋先飲儘了一杯茶,而後才慢悠悠道:“且說京師永寧有一大戶姓賀,賀家有兩個兒子老大與老二,分彆娶了姓王姓範兩位兒媳……”
何錦繡撓撓頭,語氣中透著不解:“自己都快火燒眉毛了,五哥怎麼還有心思官旁人的事?”
何頎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口,小大人一般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五哥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