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芹是含著蜜罐長大的,徐家兄弟很多,姐妹少,她沒個玩伴,又是哥哥們嬌寵著長大的,性情單純,哪裡懂姊妹之間處久了就容易生嫌隙。
就像她跟雲妍,每次都不歡而散,但是過些日子她就忘了因為什麼事而惱,這事拋之腦後,下次再來找她玩就什麼都沒想。
聽說二姑娘被關屋子她自然沒往彆處想,隻當二姑娘又惱了雲夫人,讓雲夫人罰了。
“二姑娘做了錯事,是老太太罰的。”杜鵑多餘的話也不敢說。
“徐姑娘這邊請坐。”
聲音傳到耳中,徐玉芹抬頭看了雲姝一眼,小嘴翹了翹,有些不高興。
沒人陪她玩,真的沒意思,還不如在祖母那邊聽聽她們的閒話呢。
“徐姑娘想見二姐,想必跟二姐關係極好?”
徐玉芹努了努嘴,應,“當然,我們是金蘭之交。”
她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其實最簡單不過。
雲姝笑了笑,朝她頭上看過去,“徐姑娘的發釵真好看。”
那是一支鏤空的金蝶釵,中間鑲著翠綠的寶石,下垂流蘇,根根流蘇隨著她的頭扭動而搖搖擺擺,看著不甚輕靈。
徐玉芹摸了摸頭上的金釵,很是驕傲道,“我姑姑送我的,說是以前東京城裡的鋪子造出來的。”
東京開封,曾是大元朝最繁華安逸的地方,誰曾想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你們去過東京?”
“我當然沒去過。”那地方都不是她們大元朝的地盤了,她怎麼可能去過呢。
徐玉芹翹著小嘴,“是我姑丈去過。”
“原來如此。”從彆人口中聽到東京,還真的有些物是人非事的感覺。
“對了,往日不是都去繡樓嗎?今日為何不讓你帶我到繡樓去?”
“繡樓年久失修,這些日子需要修整。”
徐玉芹微微有些失望,她最喜歡她們府上的繡樓,到那邊可以下去淌水,那水很淺,隻有腳踝高,下麵又是彩色石子,迎著光時常能在水裡看到彩虹。
“徐姑娘喜歡,下次再來玩,應該不會等太久。”
徐玉芹歎了口氣,她以後怕是出門的機會要少了。她憋了一肚子的話,本來想找雲妍說說的,可人卻沒見到,如今那些話生生堵在心口,難受的很。
“徐姑娘有心事不妨與我說。”
徐姑娘鼓著嘴不說話,她跟這位三姑娘又不熟,哪能把心事告訴她呢?
“徐姑娘覺得無趣,不如我講個笑話……”
有個人犯了偷竊罪,被官府鎖上枷銷示眾。有人問他:“犯了什麼大罪?”他長歎道:“一個人倒起黴來,走路都撞板。昨天我偶然見到街上有條草繩,心想以後會有用,便隨手拾起來......”問者道:“拾了一條草繩也判這麼重?”隻聽犯人繼續說:“哪知草繩那端,還綁著一條羊呐!”
“這不是順手牽羊嘛……”小姑娘脆生生的開口,眉目也舒展開來。
“是啊。”
徐玉芹越想越有趣,捂著嘴偷笑。
雲姝看她神色要笑不笑的樣子,心道真是個單純的小丫頭。
“徐姑娘可能不知,我二姐其實是因為跟我生了矛盾才被關起來的。”
徐玉芹看向她,一副要聽的模樣,“你們吵架了呀?為什麼吵架?”
雲姝道,“我剛醒那會兒,很多人和事都不記得。二姐也不知因何對我多有不滿,不管我說什麼她都心生戒備,為此我困擾不已。祖母憐惜我如今康複,就把二姐給關起來了,我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