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拱手退了出去。
“這是出去了?”岑琿挑眉。看他衣衫濕濕的,不正是從外麵回來。
“去燕北和親的人到底是誰?”宗謹不跟他廢話,直言了當。
岑琿望著窗外的雨,手拿酒盅,一雙黑眸晦暗不明。
他道,“和親的人當然是殿下!”
“岑琿,我跟著殿下這麼多年,她什麼性情我最清楚不過。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同意和議,更彆提和親了!”她絕不可能同意和親。
正因為宗謹不相信,所以才會懷疑去燕北和親的人不是殿下。
可也因為如此,他一直擔心她的生死。
偏偏父親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去北地和談的隊伍裡殿下就在其中。
宗謹想過很多種意外,殿下被挾持逼迫?又或者以死相抗。卻怎麼也想不到她會以另一種麵貌出現在嘉興,變成了另一個人。
岑琿這樣做,分明是在魚目混珠,又或者他另有陰謀算計。
“你確定最了解她?彆忘了我跟她一起長大,她幼時之事你知道多少?她重情重義,為了陛下江山穩固去和親又怎會不願?他們兄妹有誤會,這不是解除誤會的最好辦法?”
岑暉的印象中她就是這樣的人,以前為了他,為了素素,沒少擔過責任。
但如今好像不一樣了。
他想起在船上她說出義絕的話,“從今往後你我再無半分情誼!”這般決絕的話她竟然都能說的出口。他一直都覺得她是最溫柔的珠珠。
“就是因為她重情重義所以才會相信你這個奸細!”宗謹眸光帶著殺氣,“陛下若是把殿下當做妹妹,何至於把殿下送進狼窩!”
“戰事勞民傷財,陛下為了還天下百姓一個安穩,而我不過是為了替陛下分憂,我身在大元,為的都是大元的百姓和大元的國祚,兩國交戰,損耗國力,民力,財力,止戰到底哪裡做錯了?”
“屈辱苟活,這就是你在北威學會的本事?”
“韓信能受胯下之辱,我又如何不能忍辱偷生?”
“好一個忍辱偷生的岑大人!如今又學會了一套口蜜腹劍的手段!岑大人這位置可要好好坐穩了,彆一下子爬得太高,不然摔下來的時候會太疼!”
“小宗將軍好心勸導,琿感激不儘!”岑琿倒了一杯酒,“我也有句忠告,殿下不管如何做,都擋不住和議。”
岑琿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知道陛下為何下旨讓你一路隨行?”岑暉把玩著手裡的酒盅,自問自答,“陛下怕你留在建康誤事,到時跟北威和議出了問題你擔不起。你父親功高,陛下是念在你父親的麵上給你一條生路。你若自尋死路,我也不想攔著你。”
以她的才智必然留了後手,她手握兵符,那兵符她跳江時肯定沒有帶在身上,如今在誰的手上,他一時也猜不到。
“岑大人,且看著,這場和談能談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