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其他意思,若是說錯了,還請大伯母責怪,我這就讓嚴嬤嬤拿賣身契去。”
雲姝給嚴嬤嬤使了個眼色,嚴嬤嬤立刻進了內室。
陸氏道,“我把人要回去,也是想替你管教管教,到時還把人還給你,哪裡是要收回賣身契?”
雲姝不言不語,隻等嚴嬤嬤拿著那張遞過來的賣身契遞到陸氏麵前。
“正是這個,還請大伯母收回。”
陸氏哪能接?
嚴嬤嬤的手不曾放下,“夫人既然要把人要回去,當然這賣身契不能留,不然田嬤嬤要是一時想不開,到時這人還不知算誰的。”
陸氏有多狠辣,嚴嬤嬤是清楚的。
雲姝也清楚,陸氏想要的不是賣身契,而是田嬤嬤,當然,這賣身契已經送到她手上,陸氏肯定不會再拿回去,畢竟人都是要臉的。
如果陸氏賣身契不拿回去,雲姝肯定不會放人。
一時對峙,陸氏臉色愈加難堪。
“我倒是忘了,你如今好了,有的是主意,我這個做大伯母如今總是好心辦壞事,弄得我裡外不是人。也罷,她人如今暈著,就留在你這裡休息。”陸氏語調陰陽怪氣,隻說讓人在她院子休息,卻沒說好了之後的去留。
嚴嬤嬤見好就收,放下手退到一邊去。
陸氏如今一刻也不想在這裡久留,便道,“這位李大夫醫術是咱們秀水數一數二的,我們府上看診都是請這位李大夫,他診斷的自然無錯,既如此也就不必多此一舉,另請人診斷……”
說罷,她自顧吩咐,“請穀大夫出府,留點碎銀子給人家,彆讓人白白走這一遭。”
青芒捧著滿是灰粉的香爐,正出門,卻被門口的穀大夫攔著。
“且慢!”
隻見穀大夫攔著青芒,皺著眉,一臉嚴肅,“敢問這裡頭點的香料還有嗎?”
“有。”青芒隨意的回了一句。
“多有冒昧,拿來我看看。”
陸氏皺眉,身側的阿芳立刻上前趕人,“穀大夫,請吧。”
“我想看看這香料,看完就走。”穀大夫哪肯走。
“姑娘家的東西,又有什麼可看的?”陸氏麵露厭惡。
穀大夫站的直挺挺的,就是不動一下。那姑娘還沒開口送他,他才不會走。
阿芳無奈,這大夫是大爺請進來的,她若執意趕人怕是不妥。她看向自家夫人,但見她一臉煩躁,顯然不想周旋。
“穀大夫若有疑問,不如這樣,李大夫剛剛給我們三姑娘也診斷過了,不如讓李大夫跟穀大夫說說?”阿芳溫和勸道。
穀大夫撇開頭,看都不看她。
阿芳臉色微僵。
嚴嬤嬤開口,“夫人,今日之事未明,雖說飯菜無毒,可事情總要查個明白,咱們姑娘好好的,用過飯之後就突然出個心疾?總要多請幾個大夫看看才能有個結果。”
陸氏不以為然道,“姝娘這些日子經曆的事頗多,受到驚嚇也是尋常之事,你那些日子不在,自然不知,我卻是知情的。”
嚴嬤嬤堅持,“大爺既然請了大夫來,怎麼說都得給咱們姑娘把個脈。”
陸氏氣急,這嚴嬤嬤分明不把她放在眼裡。
“請兩位大夫出府。”她喝道。
嚴嬤嬤不肯了,聲音揚起來,不大不小正傳到院子外,讓守在門口的兩人聽見,“夫人趕走大夫不知是何用意?老奴這就去問問大爺,怎的大爺請的大夫就不能給咱們姑娘把脈了?”
“刁奴你!”陸氏怒罵,迎頭卻對上一雙壓迫的眼,不是雲姝,又能是誰?
陸氏一個激靈,這個傻子莫不是換了個魂不成?怎的看人這般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