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了嗎?(1 / 2)

滿室的煙塵彌漫。

白落落被嗆得咳了好幾聲,好半晌,灰塵才慢慢散去。

頭頂的天花板上,露出個足有成年人一臂寬的正方形缺口來,裡麵黑黝黝的,呼呼的往外冒著冷風,似乎是通風管道口。

而地麵上,砸下來一個正方形的鐵質柵格擋板,應該是管道的蓋子。

管道裡發出“吱呀”一聲響。

旋即,一個黑色的腦袋從裡麵冒出來,像是蜘蛛俠似的倒掛在天花板上,他漆黑的眼珠掃視一圈,一眨不眨的盯在了白落落身上。

“……”

白落落目瞪口呆。

沈……沈默?

這都能跟過來?你怎麼做到的?!

似乎是房間裡沉寂的太久。

半晌,沈默漆黑的眼睫微微垂下來,頓了頓,嗓音裡染上了些許淡淡的委屈:“你說好來看我的。”

白落落:“呃,這個……”

“帆船運動達人”、“養鴿子專業戶”白落落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我真的不是故意鴿你的。

“所以,我就來看你了。”

沈默打斷了她的話,黑曜石般的眼眸亮起些許光彩,他的手微微鬆開,似乎想從上麵跳下來。

“哎!等等!”

白落落嚇了一跳,連忙竄上一旁的解剖台,趕緊按住他:“你等等!”

沈默抬眸望向她,黑白分明的眼裡浮起些許疑惑。

白落落在腦子裡迅速分析了一下——

如果逃出精神病院是破解夢境的方法,那她最好的選擇,就是當一條鹹魚,唯一的壞處……可能是失去人格和尊嚴。

白落落:“……”

但鹹魚不需要人格和尊嚴!

隻要躺平就好了!!

那這期間,隻要不節外生枝,她可以做一條安穩的鹹魚了!

白落落想到這裡,猶豫的看了眼沈默,試探問道:“如果我……出院了,你打算怎麼辦?”

沈默望著她,紅潤的唇微微抿緊:“你真的要走嗎?”

白落落輕點了點頭。

半晌,沈默眼睫低垂,輕聲道:“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永遠追隨你。”

少年獨有的嗓音響起,明明該是脆亮的,卻莫名多了股曆經歲月的滄桑感,白落落微怔,轉瞬間,房間外卻有些許動靜傳來。

白落落一驚,連忙道:“快,先離開!下次再說!”

少年默默看了她一眼,讓白落落莫名覺得捉奸現場再次重演,奸夫是她,而且要被浸豬籠的那種。

她視線往下一掃,連忙抱起通風管道的柵格板,吃力道:“等等!這個帶走!”

沈默的手伸出來,明明纖細瘦削,卻毫不費力的提起那塊鐵疙瘩,漆黑的眼睛無聲望了她一眼,靈巧的縮回去,隻聽“嘎嘣”一聲,管道合上了。

下一秒,房門悄無聲息的開了。

臨瀾一抬眸,便見白落落坐在那張解剖台上。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唰”的扭過頭來,像是看見丈夫歸家的妻子,臉上露出洋溢的笑容:“回來啦?!”

前後之變化判若兩人。

臨瀾眸中閃過一絲極為淺淡的疑惑。他低低“嗯”了一聲,走過去剛開口:“你……”

白落落雙眼發亮,像是顆小星星的,迫不及待的問:“你餓了嗎?”

臨瀾微怔了下:“我不餓。”

“……哦。”白落落的表情看上去很遺憾。

臨瀾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問:“你……餓了?”

嗓音裡帶著明顯的遲疑。

白落落眼睛一亮,但還是十分矜持道:“有點兒。”

“……”

不是,剛吃過嗎?

十分鐘後。

實驗桌旁的一左一右坐著兩人,白落落興高采烈的啃雞爪,對麵的臨瀾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眼眸裡似乎染上了深深的困惑。

白落落吃到一半,就發現對麵的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嚇得她還以為自己暴露了,連忙嘴一抹,乖乖坐好:“我吃好了。”

“沒關係,多吃點兒。”

臨瀾盯著她,唇角忽的露出一抹細微的弧度。

——像是在看一頭養肥的小豬崽子。

“……?”

嚇得白落落立刻放下了雞爪。

臨瀾頓了頓,道:“吃飽了?那就睡吧。”

白落落:“……??!”

臥槽?

你果然要對我這個可憐的小豬豬下手了!

然而臨瀾動作利落,揚手在解剖台上鋪了一張厚厚的毛絨毯子,旋即轉身,一把拉住正打算逃跑的白落落。

“啊!”

白落落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叫,手腕一緊,身體猛然跌進了對方的懷裡,臨瀾緊摟著她,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滾上了解剖台。

“你、你做什麼?!還有人看著呢!”白落落睜著驚恐的小眼神,小手欲拒還迎,掃過身後那一排排人類大腦樣本。

臨瀾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

兩人側躺在解剖台上,臨瀾緊摟著她的腰,頭擱在她的頸窩處,微燙的手掌一用力,白落落就隻能被迫挺起腰身,嚴絲合縫的嵌進他的懷裡。

透過那薄薄的襯衫布料,她能感覺到對方恍若擂鼓的心跳聲,伴隨著呼吸起伏的緊實肌肉,重重的撞在她的胸口上,全身頓時一陣異樣的發麻。

白落落感覺全身的皮膚上,似乎有細小的電流在跳舞,電的她腦袋一陣暈乎乎: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與此同時,一隻修長的腿擠進她雙腳間,轉瞬絞纏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對方與她臉頰相貼,彼此的呼吸相互交融。

旋即,他閉上了眼。

白落落:“……”

白落落:“???”

沒了?

沒了??

沒了???

果然是我見識太少。

真·硬核睡覺。

臨瀾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皮膚上拓出一層淡淡的陰影,他的呼吸濃厚綿長,似乎真的睡著了。

隻是雖在睡夢中,他仍然收緊了臂彎,雙腿如魚尾一樣絞纏上來,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抱緊她,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樣子,似乎生怕她跑了。

白落落被箍的有點兒呼吸困難,瞪著眼睡不著,開始數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她鼻尖呼出的溫暖氣流拂過,那睫毛輕輕顫了顫,忽的——

“阿落。”

臨瀾沒睜眼,平靜說道。

白落落:“……!”

慌慌張張的趕緊閉上眼裝睡。

臨瀾仍舊沒睜眼,隻是靜靜道:“阿落,你想看海嗎?”

聞聲,白落落呼吸一窒,猛地睜眼看他,片刻的震驚後,心情突然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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