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輕點了下額頭，微微垂首：“沉香姑娘，你給他個痛快吧。”已經足夠了，經曆了生的希望，又到徹底的破滅，槐樹精崩潰得不行。
“我決定了，暫時不殺他，看他的樣子似乎和我師弟有點兒恩怨，我把他帶到灌江口找我師弟好了。”沉香斂眉淺笑，她自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壞了。
“你師弟是二郎神，聽聞他是蜀地之主，如果槐樹精的確在蜀地也犯過事，那交給你師弟再好不過。”展昭點點頭十分讚同沉香的意見。
她回之點頭，手裡綢帶一收，槐樹精瞬時變成了個小球飄浮在她的身側，她沒有朝著西南邊飛去，反是折返去了山崖處。
展昭略微有點兒疑惑，但他明白沉香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他輕輕鬆鬆還劍入鞘跟上前去，大半夜爬著山坡，還真是彆有一番風味。尤其是看見明月高升又落下，還有鳥鵲偶然的聲音，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兩人腳步飛快，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山崖邊，隻見崖邊一棵槐樹蜿蜒聳立，長得高大無比，他不禁感歎：“這就是槐樹精的本體麼？如此看來，還真有點可惜。”好不容易修煉到這種地步，為何要走偏路，若是認真走著正道，未必不能成功。
沉香手掌抬起，手腕一轉，那棵槐樹拔地而起，盤根錯節的根須每一根都生長得極為粗壯。展昭驀然睜大眼睛：“那是......”
根須拔起後，碎石簌簌落下，山崖處凹一下一大塊空地，裡麵露出了累累白骨。
白森森的骨頭橫七豎八躺著疊著，展昭呼吸變得急促了些，他緊抿雙唇半分都不覺得槐樹精值得同情。
沉香隨手一揚，白骨紛紛被安置一側，法力注入深坑之中，一個通道被打了開來。
“槐樹精的東西都在下麵。”沉香也沒打算拿走，隻是暫時用法術將其封住，隨之將碎石移轉到深坑之中，很快地就被填平。
至於那些屍骨同時也被沉香埋入土中，算是好好安葬了一番。
展昭對著虛無施了一禮：“安息吧。”
沉香詢問道：“展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灌江口？”
“不必了，我就留在鎮上，等你辦完事。”他也不急於這一時恢複記憶，其實就算沒了記憶，他依舊能遇上好朋友，依舊能交上自己想交的朋友，這樣不就已經足夠了麼？
她微微頷首，身子慢慢往上浮起，她升至半空揮了揮手：“展大哥，再見。”
飄浮在她身邊的槐樹精光團愈發黯淡，大概是對未來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無望在眼前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就像樹失去了水和陽光，就會死一樣。
瞬息到達灌江口二郎廟，沉香快步來到金身之前仰頭望著，忽的身後傳來驚喜的聲音：“沉香！”
沉香睜圓了眼眸，止不住心中的欣喜，渾身激動得顫抖著。
她猛然轉過頭一頭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眼前之人的身軀，她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發泄了出來。
那時候，一個人在不斷修煉，怎麼可能不會有拂麵情緒，隻是她一直忍著，一直想著辦法要出去，堅持著。出來後，遇到槐樹精這事，她折騰了好些時間，其實也是一種發泄。
“沉香。”楊戩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他的外甥女還真是黏他呢。
“舅舅在這兒。”
“......”舅舅？！等等，師弟怎麼會知道？！
看著沉香愣在原地，楊戩輕聲道：“是小玉告訴我的。”
馬甲......原來已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