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臉色微變。
蕭墨栩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今日她的計劃有幾處是需要他幫忙的——比如給老三送信,比如散播她出事的謠言,把所有人引去後山。
他起初並不知道她要乾什麼,也沒打算問,可是當他在龍騰寺後山想通她的整個計劃開始,他就知道,不可能不問了。
這件事太大了。
隻是當著春香的麵不便開口,他才忍了一路。
“什麼是誰?”
雲淺眸色閃了閃,理直氣壯的道:“我當然是蘇棠,還能是誰?”
蕭墨栩冷笑,“蘇棠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前任淩王妃的事?本王已經派人查過,雲淺和蘇棠,從來沒有任何交集。”
“蕭墨栩!”雲淺不悅的沉下臉,“我們不是說好不會過問對方的私事嗎?”
“原本是這樣。”
男人視線緊緊盯著她,眼底一片深暗的墨色籠罩著她,逼仄得令人窒息,“可是蘇棠,你若是淩王的前任王妃雲淺,那就不是本王可以忽略不問的小事了。”
雲淺瞳孔驟縮。
哪怕已經極力克製,還是無法抑製的僵了臉,緊緊攥住了手心。
今日讓他辦事的時候,她就想過,他會懷疑她和雲淺認識。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直接認為她就是雲淺。
“你胡說什麼?”
她驀地彆開了視線,強自鎮定的道:“我是蘇棠,怎麼可能是雲淺?你是不是瘋了?”
他沒瘋。
他很清楚,老三不是那種這麼容易把持不住自己的人,更不會猴急的在祭祀當天和一個青樓女子偷情。
所以當時,一定有什麼亂了老三心神的人或物出現了。
聯係麵前這個女人送出的信,還有老三扯下春香麵紗的時候那種震驚的表情,他可以肯定,老三確實把春香當成了雲淺。
可是……春香什麼都不知道,那場戲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教的!
那麼她又為什麼會這麼了解雲淺,甚至足以迷惑老三那樣精明的人?
答案隻有兩個,要麼她和雲淺十分熟悉,要麼她就是雲淺本人。
可他派人查過了,蘇棠和雲淺並不熟。
所以,隻能是後者了。
於是他忽然想起先前的很多次,這個女人憤然想置雲芷依於死地,對淩王府更是蘊藏著極具冷意的深仇大恨……
可是有一次,她明明要回尚書府去探望生病的蘇夫人,卻在路上主動暴露身份去招惹雲芷依。
後來他派人一查,才知道當時雲夫人遇刺,她是為了救雲夫人!
她一個心懷仇恨的人,為什麼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救雲夫人呢?
答案愈發清晰——因為,她就是雲夫人的親生女兒,雲淺!
“雖然本王不知道你是怎麼改頭換麵變成蘇棠的,但是,你一定就是雲淺。”
他目光咄咄的盯著她。
雲淺呼吸一滯,手心攥得更緊。
好半晌,她終於回頭看向了他,冷笑道:“蕭墨栩,你若不想合作了可以直說,不必找這種怪力亂神的借口來給我橫加罪名。”
嗬。
男人喉嚨裡溢出一聲低哂,“事已至此,你還不肯說實話?你就這麼不信任本王?”
信任?
雲淺聽到這兩個字,隻覺無比諷刺。
她曾經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妹妹,可他們全都毫不留情的背叛了她,甚至狠心殺害她。
而眼前這個男人,認識才不過一個月,她憑什麼相信他?
“是又如何?”
“……”
是又如何?
蕭墨栩咀嚼著這幾個字,眸色暗了好幾個度,他以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們之間理應具有一定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