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點頭,“是。”
雲淺接過一看,神色微驚,立刻把信遞給蕭墨栩。
蕭墨栩看完,倏地沉下了臉。
“腹語是什麼東西?”雲淺擰眉問道。
“所謂腹語,就是不張嘴,用腹部的內力彙聚成氣,從而發出聲音——即便是近在眼前的人,也不會知道這聲音是你發出來的。”
此功法非得內力深厚之人才可學,算是江湖上一道失傳已久的絕學,蕭墨栩有幸見過,但一直覺得這種東西華而不實,所以沒學過。
而恰巧,大哥就會這種東西。
現在大哥在信上說,齊王和太子是想利用大哥的腹語,營造一種天外之人的錯覺,在明晚的除夕晚宴上當場揭穿硯兒的身世,說硯兒並非蘇棠的兒子,治他和蘇棠一個欺君之罪。
蕭墨栩臉色冷得駭人,“他們竟然還敢打硯兒的主意!”
雲淺的臉色也不好看。
但她忽然不知是想到什麼,眼眸一緊,猛地抬頭看向蕭墨栩,“可是他們為什麼這麼確定,我們在撒謊?”
今日他們在父皇麵前當場承認,說硯兒是她和蕭墨栩的孩子,大多數人應該都不會懷疑。
可是,有一小部分人會——就是為數不多知道硯兒身世的人。
先前她和蕭墨栩懷疑對方是千刀門的人,混在了淩王府,在四年前蕭淩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把硯兒暗中送回了睿王府。
可這一次對他們動手的並非淩王府,而是太子——總不至於,淩王府的人跑到太子府去,為太子出謀劃策吧?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太子府也有千刀門的人!
蕭墨栩對上她的雙眼,幾乎是立刻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他們竟然如此猖狂,在父皇最看重的幾個兒子府中,都安插了他們自己的人!”
是啊,太子府,淩王府,甚至是如今的睿王府,都有他們的人。
不管對方是千刀門還是萬刀門,都是一股極為恐怖的勢力!
雲淺不敢想,這幕後之人到底有著怎樣可怕的目的,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又還做了怎樣可怕的事。
她神色凝重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蕭墨栩沉默了一會兒,“大哥雖然不會幫著太子和齊王害我們,但若表現得太過明顯,我怕牽連到夏王府。”
雲淺點了點頭,“大哥能將此事告知我們,我已經十分感激,不能再讓他冒險了。”
她和蕭墨栩不在意,反正早已和太子府結仇,但大哥還沒有。
以大哥那莽撞的性子,若是真被太子府盯上,隻怕應付不了。
“除夕晚宴上,我們就讓大哥裝暈吧。”
“好。”
……
太子院落。
太子趴在床上,臉下枕著枕頭,享受著一名貌美女子的溫柔按摩。
雖然他的傷口已經不疼了,但是自從上次被打得險些死去以後,他就喜歡這麼趴著。
他心裡對蘇棠的恨,也日漸彌深。
忽然,一名侍衛進門稟報,“殿下,齊王剛才來過了,您吩咐的事,他已經辦妥了。”
太子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侍衛便告退轉身。
太子微闔的眼眸這才掀開,瞥了眼身旁的女人,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茱萸,你怎麼看?”
茱萸嬌嬌一笑,“殿下又怎麼看呢?”
太子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本宮不信,蘇棠會這麼蠢。”
那個女人,已經算計過他一次了。
他就不信,她當真看不出來,蕭弘被杏仁卡了喉嚨的事並非巧合!
雖然侍衛說一直盯著睿王的院落,並未發現他們出去過,更彆提是去找夏王了,可他就是覺得,她肯定猜到了一些什麼。
所以,他又怎麼會完全信任夏王呢?
“殿下睿智。”
茱萸笑意深了幾分,“兩手準備,總能讓人提防不過來的。”
太子掐了掐她的臉蛋,眼神溫柔了幾分,“還是你聰明,若非你提醒,本宮也想不到拿蕭硯的身世來做文章。”
……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溫泉山莊很大,有一間專門用於會客的大殿,就如皇宮的正和殿一般,金碧輝煌,明珠璀璨。
今年的除夕晚宴,照舊在此處舉辦。
景帝坐在上首中央的位子上,皇後和玉貴妃分彆坐於兩側。
若是往年,這兩人必定笑裡藏刀的爭鋒相對,但是今年誰也沒有心情與對方說話,因為不管是淩王府還是太子府都沒落著什麼好,倒是那該死的睿王府,白白撿了便宜。
大臣們也心知肚明,睿王才是往後的香餑餑,所以宴席開始之前,不少人向蕭墨栩敬酒。
很快,宴席就正式開始了。
“眾愛卿,過去一年,南詔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除了上天庇佑,也多虧了眾愛卿協助朕處理朝中大小事務,朕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