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衣咀嚼著這三個字,眼底的諷刺愈發濃稠,“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世事無常,睿王隻是忘了當初在青城山上的朝夕相處,忘了我們年少時的彼此依偎罷了。”
蕭墨栩瞳孔一縮。
雲淺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但她卻不是因為葉拂衣諷刺的話語,而是因為青城山這三個字。
青城山……
她好像並沒有去過此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三個字,胸口竟有些悶悶的不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我沒有忘。”
蕭墨栩嗓音啞了好幾個度,眼神也愈發複雜,“拂衣,我很感激你從前為我做的一切,也不否認我在青城山上動過心。”
甚至如果葉拂衣當年沒有假死,或者他後來沒有遇到雲淺,他或許真的會娶拂衣。
可惜,沒有如果。
“但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是我對不起你,不管往後你有什麼需要,我都會幫你的。”
說罷,他便瞥向遠處的宮女,“過來扶如意姑娘去休息,替她請個太醫,務必好好醫治。”
“是。”
宮女恭敬的走過來。
蕭墨栩徹底收回了視線,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雲淺麵前。
雲淺眸色微變,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卻整個朝她撲了過來,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
“蕭墨栩!”
“我走不動了,你扶著我,好不好?”
這聲音,明顯帶著幾分示弱的卑微。
雲淺驀地咬住了唇,“輪椅就在那兒,你不能坐輪椅回去嗎?”
“可是我想靠著你。”
“我不想,滾開。”
“我的腿沒有力氣,走不了。”
“……”
雲淺氣笑了。
可是推又推不開,隻能黑著臉任由他壓在身上,艱難的往宮門口的方向拖行而去。
葉拂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睫毛輕顫,眼眶逐漸被淚水模糊了。
這個男人,當真是狠心啊。
八年前為了站在他的身邊,她費儘心思取代了她的師姐——當年他明明很愛那個女人的不是嗎?為什麼換了她,他就不愛了?
難道偷來的東西,終究不屬於她嗎?
不,她不信。
當年她可以偷,如今她也可以搶!
………
雲淺還是沒有回睿王府,而是回了將軍府。
蕭墨栩死皮賴臉非要跟著,她趕不走,隻好隨他去了。
可她沒想到一回去,就看到周瑛坐在前廳等她。
“娘?”
她又驚又喜的頓住了腳步,“您醒了?”
蕭墨栩也沒想到噬魂草對周夫人真的管用,想到他在拍賣所說的話,心虛的看了雲淺一眼。
但雲淺此刻根本沒空管他,一臉欣喜的抱住了周夫人。
周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孩子,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娘都聽你外公和舅舅說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雲淺眼睛一紅,搖著頭哽咽道:“我不苦,娘醒過來就好。”
頓了頓,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對了娘,您知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抓您?”
記得當日,她跟蕭墨栩分析出來,母親對千刀門的人應該有用。
可她想了幾日還是想不通,母親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她嚴肅道:“抓了您以後,他們有沒有對您說什麼,或者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