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栩猛地震了一下,薄唇徹底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景帝當即朝禦林軍使了個眼色,侍衛們立刻上前,走到雲淺麵前。
“父皇,臣媳冤枉!”
可不敢她怎麼解釋,景帝都無動於衷。
禦林軍自然也不敢違逆,隻得押著她離開。
蕭墨栩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暗到了極點,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終究是咽了回去。
顧岑還沒見過睿王和睿王妃如此吃癟的模樣,一時心情大好。
雖然事情和他預想的有些出入——皇上比他想得還要疼愛睿王,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隻關睿王妃一個人。
可是沒關係,太子對睿王妃的恨意不比對睿王少,如今他為太子除去這個女人,太子一定會更加信任他的。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帝王又是一聲厲喝,“慢著!”
顧岑臉色一變。
一抬頭,隻見景帝盯著手中那遝銀票,眉心緊蹙,“為什麼隻有五十萬兩?”
他驟然看向遠處的雲淺,目光冷極,“剩下的銀票呢?”
五十萬兩?
顧岑心下微驚,陳侍郎今日入宮時明明帶著一百萬兩,他並沒有打算私吞,所以讓人“順手牽羊”之後全部放進睿王府的馬車裡。
怎麼會隻有五十萬?
他瞳眸微縮,也震驚的看向了雲淺那邊。
雲淺又是委屈又是悲憤,“父皇,臣媳說了,這錢根本不是臣媳偷的,臣媳哪裡會知道剩下的銀票在何處?”
是啊,她怎麼會知道?
真正知道的人,應該是那個偷竊者!
顧岑想到這裡,驀地沉了臉,眼底閃過幾許冷意。
景帝沉聲道:“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來人,給朕帶下去用刑,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侍衛道了聲是,終於把人帶走了。
景帝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拂袖進了禦書房。
地上那個與她“合謀”的宮女自然也被人帶走,一同處置去了。
蕭墨栩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嚇人。
顧岑看著眾人神色各異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現場。
………
王燦——也就是今日扶雲淺的那名侍衛,他離開禦書房以後,便打算回侍衛所去。
然而剛走到無人的牆角,就被一道美麗的身影堵住了去路。
他震驚的看著麵前的女人,“睿王妃?您不是……”
“不是什麼?”
雲淺似笑非笑,“被打入宗人府了?”
王燦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他不是傻子,聽她這麼說,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不是真的被打入宗人府,剛才在禦書房外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刻意設計的騙局——甚至這場騙局,皇上也參與其中!
他從未想過,皇上會如此信任一個“可能偷了賑災銀的兒媳”,所以剛才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那是假的!
可是……他想不通,她是什麼時候與皇上合謀的?
從頭到尾,他明明一直在禦書房裡,沒見過她和皇上說話啊!
“您想怎麼樣?”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屬下什麼都不知道,此事與屬下毫無乾係,請睿王妃放屬下一條生路。”
“放你一條生路可以,不過……”雲淺幽幽的道,“你為什麼替太子辦事?”
王燦又是一驚。
她竟然猜到他背後真正的主人不是顧尚書,而是太子?
這女人,果然比傳聞中還要聰明!
他驀地低下頭,“屬下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麼!”
雲淺彎了下唇,看來,她猜對了。
雖然今日陷害她的人貌似是顧岑,可她和顧岑無冤無仇,顧岑沒必要對她出手,除非是為了其他人——而顧岑在朝堂上一直是支持太子的,所以這個其他人,毫無疑問就是太子。
“王燦。”
她笑意深了幾分,“今日路過陳侍郎身邊的時候,那個宮女從我背後撞了我,然後我一直盯著她,她絕對沒有機會偷竊陳侍郎身上的銀票。而你——扶我的時候站在我身側,又正好是我和陳侍郎的中間,我的身位為你擋去了其他侍衛的視線,你若武功夠高,趁那機會撞一下陳侍郎,拿走他身上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換言之,當時那個情況下,有機會偷銀票的,隻有王燦一人。
她意味深長的道:“偷竊賑災銀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你確定,要為了太子放棄你的家人嗎?”
王燦瞳孔驟縮。
………
顧岑找了王燦半天,都沒找到人。
就在他越想越氣的時候,角落裡忽然竄出來一道人影,“大人!”
顧岑臉色倏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