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通不敢在此時舊事重提,隻得道:“皇上,您保重龍體啊!”
“他們不來氣朕,朕就好得很!”
景帝心裡像是堵了團棉花,心躁難耐,在禦書房來來回回的踱步。
最後憤怒的拂袖上了床,“讓他們跪著吧!從現在開始,不管誰來,不管跪多久,都不必再報!”
“是。”
………
宗人府大牢。
雲淺坐在草垛上,倒是不像外麵那些人那麼緊張,表情十分平靜。
她仔細想了今日發生的事,表麵上是太子動的手,但太子不可能突然知道她的身份,肯定是有人告訴他的。
而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她的師父。
“師父,您當真這麼狠心嗎?”
饒是他們立場不同,可她也從沒想過,師父會置她於死地。
她這一生,好像總是在遭遇背叛。
先是蕭淩策,再是她的親生父親,然後是她的師父,每一個都是她最近的人,可他們卻都無情的背叛了她,甚至成為傷她最深的利刃。
雲淺苦笑一聲,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把臉深深的埋進了膝蓋裡。
“淺淺。”
耳畔忽然響起一道沙啞的嗓音。
雲淺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畢竟,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宮裡接受治療。
可是很快,那熟悉的嗓音就再次響起,“雲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這一次她聽得很清楚,就是她隔壁牢房傳來的!
雲淺震驚的扭頭,就看到麵色蒼白的男人正坐在她隔壁牢房的草垛上,隔著鐵柵欄,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她愕然道。
“父皇不準有人探視,所以我犯了點事,被抓進來的。”
那麼大的事,被他說得那麼輕而易舉!
雲淺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什麼情況嗎?”
男人眸色暗了幾分,“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將我弄暈,我還等太醫將我的傷全部處理了一遍,才來這裡找的你。”
其實他是怪她的,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甚至想過,等他醒來,非得好好罵她一頓不可。
那種情況下,她怎麼能讓他不省人事,獨自承受父皇的怒火?
可是在太醫一遍遍念叨著他傷得多重多重的時候,在他服下她留下的那顆藥丸的時候,所有的怒火和氣憤終是變成了心疼。
說到底……她也是為了他好,不是嗎?
“淺淺,彆擔心。”
他的手越過牢房的鐵柵欄,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目光深邃的望著她,“我隻是換個地方養傷而已,不礙事的。”
雲淺的鼻子更酸了,沒好氣的道:“既然你把這兒當療傷聖地了,那你在不在又有什麼區彆?我一個人照樣很好。”
男人笑了下,眼底卻極快的閃過一絲凝重。
她現在確實很好,可他不敢確定,接下來父皇會怎麼對她——是嚴刑拷打,還是斬首示眾?
畢竟,連周家的免死金牌都沒能說服父皇。
他擔心她在牢裡會出什麼“意外”,必須要親眼看著才能放心。
最重要的是,今日對她動手的雖然是太子,可太子不可能突然知道她的身份,必然是有人透漏的。
而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師父。
她一次次被身邊最親近的人傷害,此刻一定難過到了極點,他不忍心放她一個人在這裡。
蕭墨栩扯了下唇,“當然有區彆,你答應過和我重新開始,我怕你反悔,所以迫不及待的來問你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