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呂夢霞發生屍變以後,我再也無法安心入眠。
雖然二叔跟我講,隻要不取走呂夢霞嘴裡的黑驢蹄子,呂夢霞就不會再次發生屍變,但我這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整整一宿,我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呂夢霞的嘴巴,生怕那個黑驢蹄子會從呂夢霞的嘴裡掉出來。
右邊廂房裡,二叔的呼嚕聲跟悶雷似的,可見他睡得相當踏實,這種屍變的事情對於他來講,也許早已見怪不怪了。
關於走陰人這門職業,我還是相當好奇的,尤其是二叔說的“請陰”和“走陰”,有機會我真的想好好見識見識。
二叔的呼嚕聲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停止,二叔伸著懶腰從廂房裡走出來,跟我打了個招呼:“吳常,起來的挺早嘛!”
我瞪著紅腫的雙眼,聲音乾啞:“我一直都沒有睡!”
“沒有睡?”二叔扭頭好奇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呂夢霞:“一整夜你倆都在談情說愛?”
我揉著酸澀的眼睛,臉頰緋紅地說:“什麼談情說愛?我……我是怕她再次屍變,所以一直看著她……”
二叔皺了皺眉頭,隨即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跟你講過嗎,隻要黑驢蹄子還在她嘴裡,她就不會屍變的!”
我撇撇嘴道:“話雖這麼說,但誰敢保證黑驢蹄子不會從她的嘴裡掉出來?”
二叔搖了搖頭,走到呂夢霞的屍體旁邊,伸手抓住呂夢霞嘴裡的黑驢蹄子,用力往外拉扯。
我嚇得大叫:“二叔,你要做什麼?”
二叔說:“我就想告訴你,我用這麼大力氣都不能把黑驢蹄子拔出來,黑驢蹄子又怎麼會輕易掉出來呢?”
二叔說著,又用力拉扯了幾下,黑驢蹄子確實紋絲不動。
我總算放下心來,打了個嗬欠對二叔說:“二叔,你來看著她,我去打個盹!”
二叔擺擺手:“去吧!去吧!出發的時候我叫你!”
我走進隔壁廂房,廂房裡也沒什麼擺設,除了一張木床就是一個木櫃子,床上也沒有被子,我躺下去,很快就進入夢鄉,熬了一個通宵,而且昨晚又受到那麼大的精神刺激,我確實有些扛不住了。
我是聞到一陣香味,才從夢中驚醒的。
我走出廂房,外麵的雨早已經停了,緋紅的晚霞掛在山頭上,仿似給群山披上一件神秘的紗衣。
二叔坐在客廳中央,正在大快朵頤,麵前的木幾上放著一碗麵條,他的手裡還攥著一隻鹵豬蹄,一口麵一口豬蹄,再來一口小酒,簡直不要太爽。
我從昨夜離開山洞就沒吃過任何東西,看見二叔手裡的鹵豬蹄,登時餓得眼睛都綠了。
“二叔,給我也整隻豬蹄!”我流著哈喇子衝到二叔麵前。
二叔說:“沒了,最後一隻了!”
我皺了皺眉頭,一把搶過那碗麵條,稀裡嘩啦就往嘴裡倒。
二叔在旁邊急得大喊:“哎,給我留一口!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