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18章 巧遇(1 / 2)

正如顧嵐想到的那樣,小皇帝今年原本是沒有任何巡幸計劃的,北巡沒有,東巡、南巡、西巡也都沒有。

誰知顧嵐一聲不吭離宮走了,搞得君恬也是很為難。皇後出走這事兒說出去肯定是不好聽的,不過顧嵐把政務全都還給了君恬,他是否在渝京對政局倒是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查到顧嵐去了哪裡對君恬來說並不是難事,如何把人帶回來,才是他需要考慮和頭痛的。

讓人說情肯定是不可能的,家醜不可外揚都還是其次,更主要還是顧嵐不滿的對象明確指向是他,他親自出馬都未必能把人勸回來,再換成其他人,那就想都不用想了。

可君恬想要離宮,那就不是說走就走的事情了,首先要有合理的名目,其次要把朝上的事情安排妥當了,不然君恬敢說出門去玩,滿朝文武能集體上太廟哭先帝去。

君恬算是不折不扣的行動派了,凡事說乾就乾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可就是這樣,從顧嵐離開上林苑算起,到君恬出發前往朔州,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當日給顧嵐診脈的太醫向君恬稟報過,皇後殿下有孕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正因為時日尚淺他不敢十分確定,所以皇後讓他不要聲張,他就遵旨行事了。

君恬並未因此責怪太醫,事關皇嗣他們再如何緊張也不過分,萬一真是誤診,讓他空歡喜了,他們可擔待不起,多幾分小心謹慎總是好的。

聯想到顧嵐後來的舉動,君恬感覺這事兒基本是穩了,不然顧嵐跑什麼跑。

君恬查過一些醫書,知道有孕初期胎息總是不太穩的,顧嵐貿貿然就這麼跑了,也不曉得會不會不好。

好在影衛後來傳回來的消息還是比較令人感到安慰的,顧嵐一路走得並不急,不知情的人看到他出行的姿態多半以為是遊山玩水的,總之是過得很愜意就是了。

君恬聞訊稍稍放心了些,他感覺顧嵐可能也不是那麼生氣,他把人哄回來的成算又高了幾分。

離開渝京向北出發,君恬的心情特彆好,不僅是因為他和顧嵐越來越近了,也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京城。

除開上林苑和甘泉宮不算,君恬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京,想不興奮也難。

與君恬同行的昭陽王世子君恒瞧著小皇帝微微上揚的唇角,不禁笑問道:“陛下心情不錯?”

“難得出來透透氣,當然不錯了。”君家養皇子通常秉持放養原則,不會成天把人關在宮裡不放出去見世麵,君恬主要是登基太早,不然也不至於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京城。

君恒點點頭,似乎是對小皇帝的說法表示讚同。

誰知君恬卻道:“堂兄常年在外飄著,也會這樣認為嗎?”雖然君恬管君恒叫堂兄,其實兩人的血緣關係遠了去,得往上追溯好幾代,差不多要追到前朝時期,勉強才能連得上。

不過燕王全家遠在燕州,雍王又隻有女兒沒有兒子,君恬認識的堂兄還就隻有君恒一個。

“陛下早早就與殿下成了親,自然體會不到臣等常年被人逼婚的苦楚。”君恒每年能有大半年時間不在家,可惜昭陽王妃太過凶殘,他招架她三個月就叫苦不堪了。

果然,君恬聞言一臉不解,脫口道:“那你成親不就好了。”君恬和顧嵐的婚事是標準的包辦婚姻,他早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對君恒的抵觸完全不能理解。

君恒無言以對,告訴小皇帝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幸運顯然是不可能的,他隻能保持沉默。

見君恒不搭理自己,君恬自顧自道:“難怪堂兄非要跟朕出門,原來是不想被王妃嘮叨。”不等君恒開口,他又道:“還有誰?姬夜嗎?”

君恒頷首默認,可不就是姬夜,他倆是全京城出了名的難兄難弟,昭陽王妃每回見到長寧王妃,兩人都有說不完的話,然後就雙雙羨慕上了永安王妃,人家倆兒子可都是娶上媳婦了。

至於薑旭和懷安公主時不時就大打出手的事,這兩位又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

君恒比君恬年長十歲,平日幾乎沒有私交,可君恬這會兒找不到其他人說話了,餘裕說什麼也不肯陪他北巡,還說自己明年要是中不了狀元,那就一定是君恬的錯。

可把君恬嚇得夠嗆,再不敢騷擾餘裕了,殿試一甲前三是要他親自點的,既不能任人唯親,又不能讓餘裕考不上,可不隻能少打擾他,讓他有時間充分準備,發揮出最佳水平。

“堂兄從沒遇到想要成親的人嗎?”不是君恬八卦,而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君恒愣了愣,眼中閃過些許懷念的色彩,低聲道:“有過。”

“咦?”君恬眨眨眼,君恒這話好像是過去時,也就是說曾經有過,可現在沒有,“為什麼?”

君恒沒有故弄玄虛,很好地滿足了小皇帝的好奇心:“他不願意,我也不想勉強。”

“哦。”原來是求而不得,君恬似懂非懂,卻沒有再問下去。

打著北巡的旗號出來,君恬可不能埋頭趕路一路直衝著藥王穀去,該巡的地方就得巡。

不過他一直派人盯著藥王穀的動靜,對顧嵐的動向了如指掌,知道他到了就沒再離開過。

君恬不敢讓人靠得太近,所以他隻知道顧嵐人在藥王穀,可他的具體情況,他還是不清楚的。

本來顧嵐就是被他氣走的,再緊緊盯著人不放,氣得顧嵐又跑了怎麼辦,孩子差不多三個月了,他可不敢累著他。

君恬從來不去想,如果喜脈是誤診怎麼辦,宮裡的太醫都是這樣,凡事都要留個餘地,什麼時候也不肯把話說全了。

君恬一路上思考最多的問題是,見著顧嵐該如何解釋,說得輕了不行,那樣顯得態度不誠懇,說得重了也不行,那樣又有指責顧嵐的嫌疑。

可能是從小到大習慣了以顧嵐為主,顧嵐做什麼君恬都下意識不會認為是他錯了,他首先會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

就說顧嵐用避孕藥換了坐胎藥這件事,顧岩都覺得是他哥做得不對,可君恬首先想到的卻是,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了,所以顧嵐才會這樣做。

至於後來他又讓人把顧嵐的藥給換了遍的事,君恬就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說自己是一時氣昏了頭,想必顧嵐也是不會相信的,還會認為他是在給自己找理由開脫。

偏偏真相就是這樣的,君恬真的隻是一時衝動,他想著顧嵐能換藥自己也能,於是就讓小德子做了。

可這樣的後果是君恬完全沒有想到的,因為顧嵐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乾出這種衝動事情的人。

君恬左思右想,最後怪罪到了顧岩頭上,都是他當年帶的好頭,不然顧嵐才學不會這一招。

“阿嚏!”顧岩抬手捂嘴,滿臉寫著疑惑不解,到底誰在念叨他,他都連打三個噴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