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恬聞言十分得意, 驕傲道：“朕當然長大了, 不然我們鬨鬨哪裡來的？”
顧嵐淡笑不語，沒有接過話茬, 說到君焰的來曆, 他沒法不想起君恬換藥的事，偏偏君恬此舉又是因他而起, 硬要辨出對錯，其實意義不大，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略過此事不提。
朔州之行十分順利, 沒有任何一件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隻有一個不算意外的意外，讓小皇帝略顯懊惱。
抵達朔州州府的前一日, 顧嵐告訴君恬, 他感覺到孩子會動了，像是一條小魚在他肚子裡吐泡泡。
君恬頓時興奮到不行了, 他兩隻手反複搓了搓，又在原地來回踱了好幾步, 終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探上顧嵐已經能夠看出有點弧度的小腹, 無論動作還是神情, 都溫柔至極。
半晌，君恬略顯失望地抬起頭來, 困惑道：“皇後, 你不是在哄朕開心吧？”
顧嵐愣了愣, 隨即明白了過來，笑著解釋道：“可能是月份小了點，我能感覺到，但你摸不出來。”
依著顧嵐的性子，原本是不會這般性急的，剛有點不明顯的小動靜就急急告訴君恬。是君恬自己等不及了，每天起碼問顧嵐三遍，顧嵐被問得急了，當然是有動靜就說了，哪裡按捺得住。
可能是君恬的表現和前世的反差太大了，顧嵐有時候想起以前的事，都會覺得格外遙遠。
也不是說那時的君恬就不關心孩子，君焰是他的嫡長子，還沒生下來就備受重視，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是那會兒，君恬和顧嵐的關係比較微妙，不要說君恬了，就是顧嵐自己，花在孩子身上的心思也不夠多。
在顧嵐的記憶中，從前的君恬表達對孩子的重視隻有一種手段，那就是賞賞賞。不僅君焰如此，後來的君熾和君燏也是如此，可要說到父子間有多親密，那就說不上了。
雖然摸不到小家夥的動作，君恬還是舍不得馬上就把爪子挪開，他在顧嵐肚子上畫了好幾圈，直到顧嵐不耐煩地拿手拍他，他才依依不舍挪開了手。
“鬨鬨真偏心！”君恬嘀嘀咕咕好半天，顧嵐也沒聽清他都說了什麼，最後卻冒出來這麼一句。
顧嵐氣得想笑，他伸手捏了捏君恬的臉，無語道：“和兒子計較這些，羞不羞？”
君恬不計較被顧嵐捏了臉，卻想到了另一個關鍵問題：“我們一直都說皇兒皇兒，會不會結果是個公主？”
“你不喜歡女兒？”顧嵐心裡認定了這孩子就是君焰，所以君恬一說皇兒，他就跟著叫兒子，一點不帶遲疑的。
君恬急急搖了搖頭：“沒有不喜歡，就是沒想過。”女兒哎，公主哎，感覺好神奇的存在。
顧嵐從前沒有女兒，想到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心底一片柔軟，輕笑道：“若是公主，我們加倍疼愛就是。”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了夢裡的那個小姑娘。
難道……
這個真的不是君焰，而是他們從來沒有過的女兒。
顧嵐難得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