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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霄隻覺得脖子處吹來微微的涼氣,他扭過頭,但是什麼都沒看到。

“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感覺好像有股涼風,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有鬼,冷颼颼的。”

附近當然有鬼了,而且就被你背在身後,剛剛吸了你的一口陽氣。

秦槐吸了陽氣,過分蒼白的臉就有了更加明顯的血色,不是之前變幻出來的,而是真正的血色。

作為一個死去多年的鬼,他非常迷戀這種鮮活的感覺,胸腔裡並不存在的心臟,仿佛也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秦槐臉色潮紅,眼睛濕漉漉的看著這個行走的陽氣製造機:“是嗎,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是在回味方才吸到的一小口陽氣的味道,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小貓咪第一次吸到了貓薄荷,而且還是那種打磨成粉做成高濃度的貓薄荷。

以至於他險些就要控製不住自己,說好的隻吸一口,就要變成吸兩口,吸十口……

少年郎的陽氣非常純淨,顯然元陽尚在,明明長了一張英俊多情的臉,卻意外是個童子身。

儘管穿著簡簡單單的黑白道袍,但是在這短短時間的相處中,秦槐可以看出來,江雲霄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世家子弟的渾然風流,自有一番遮掩不住的貴氣。

對方的膚色細膩,領口下的肌膚是羊脂玉一般的暖白,顯然沒吃過風吹日曬的苦。雖然貧家子一樣也能是白色肌膚,可江雲霄這樣的身段和身手,窮人家可養不出來。

江雲霄手上有很明顯的繭子,但看位置,主要是握筆和騎馬產生的繭子,手背的肌膚仍然光滑細膩。

更彆說江雲霄身上那些精致掛飾,他腰間佩戴的暖玉,領口處的玉佛吊墜,樣樣都是值錢貨,肯定是富貴人家出身。

江雲霄如今十八,家裡有錢,還長了一張禍害人的俊俏臉蛋。大部分男人有他這個條件,基本上十六就已經娶妻納妾,早早做了父親。有的沒成親,身邊也有不少丫鬟通房。

身邊沒人的,也有其他方式通曉人事。在這個時代,讀書人進花樓賞美很常見,畢竟官員不能在明麵上呷妓,大家要光明正大的長見識,基本都是在做官之前。

要不然哪來那麼多故事寫花魁投資窮書生,指望他們功成名就,為自己贖身。

在秦槐為數不多的生前記憶裡,他是沒去過那種煙花之地尋歡作樂,主要是討厭那種濃烈廉價的脂粉氣。

但是小書生的同窗之中,不管窮的富的,都有煙花之地的常客。

富家子弟請客吃飯,享受旁人對自己的吹捧,部分窮酸書生,仗著自己有個讀書人的身份,還有一張還算是年輕的臉,甚至吃女人的軟飯。

躺在女人的肚皮上,拿人家賣身子的銀錢,卻打心眼裡瞧不起女人。

這種垃圾貨色,秦槐沒少見過,他十分鄙夷,在他看來,這些所謂的讀書人,比那些不幸流落風塵女子要齷齪多了,不過是一群禽獸不如的狗東西,隻是投胎的時候運氣好,多長了二兩肉罷了。

那些騙男人吸陽氣和精氣的豔鬼說,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百分之九十九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剩下那個能管住的,那就是不行。

在這樣子的大環境下,江雲霄這種的便顯得少見。特彆是江雲霄是純陽之體,聽說這種體質,對那種事情的渴望,會比尋常男人強一些。

秦槐雖是男鬼,還不是豔鬼,可也喜歡乾乾淨淨的,畢竟甭管是不是純陽之體,這種童子的陽氣,就是比那種破了身的臟男人要純淨好吃許多。

在秦槐的記憶裡,他其實好像也沒吃過其他人的陽氣,反正那些在聖母娘娘下伺候的女鬼一個個都這麼說。

江雲霄可不知道隻是一口陽氣,就暴露了他守了十八年的處男的身份。他瞧著秦槐的臉,隻覺得對方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心下不由鬆了一口氣:“秦兄,你方才有替我看著後麵嗎?”

秦槐點點頭,導致了江雲霄感知涼氣的罪魁禍首一臉無辜道:“有看著呢,但是什麼都沒有。”

他頭都沒有回過,完全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鬼話連篇,說瞎話才是鬼的本性嘛。

江雲霄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隻是因為脖子比較敏感,所以才下意識動作,這會兒對上秦槐純淨清澈的眼神,還當真信了秦槐的鬼話。

不過他加快了腳步朝前走,這種鬨鬼的地方還是太危險了,必須儘快離開。

朝前走的時候,江雲霄突然就聽到了動靜,是有人說話的聲音,有男聲,有女聲。

這些聲音聽起來還很熟悉,雖然並不怎麼好聽,可因為這份熟悉感,於江雲霄而言,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本來就如星辰一般閃亮的眼眸更是熠熠生輝:這不是被那些官差一起抓下來的倒黴蛋嘛,那個凶巴巴,特彆高大壯碩的衙役也在其中,那強壯威武的身軀,洪亮的大嗓門,結實的肌肉,還有閃亮亮的配刀,頓時讓他充滿了安全感。

人,到底是社會性動物。俗話說的好,一個人膽小如鼠,兩個人膽大包天,見到這麼多人,江雲霄安全感倍增。

他正張口準備打招呼,然後和大部隊會合,卻被身後人拽了拽衣服。

“等等。”

秦槐靠過來,貼在江雲霄耳側,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江弟,你看他們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