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scow (8)(1 / 2)

Chapter 8

“阿嚏——!”

午飯過後,穿著一身純棉家居服窩在客廳沙發裡看書的費奧多爾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安娜端著繪製有精美紋飾的餐盤走來了過來,上麵放著剛剛煮好的咖啡和飯後甜點。

“怎麼了,費佳,不舒服嗎?”

看到安娜臉上浮現出的關切與憂慮,知道她總是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開始為他的身體狀況而擔心,費奧多爾揉了揉鼻子後,淺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彆緊張,安妮婭,我很好……也許是此刻太過幸福的我,被那些隻能追逐無望愛情、愛而不得的可悲者在背後詛咒了吧。”

……比如說此刻正在聖彼得堡暴躁著的某位貴族少爺。

“那種小心眼的可悲人所發出發詛咒,才沒資格傷害到好心又高尚的費佳呢。”

作為世界第一費佳吹,安娜附和著丈夫的話時絲毫沒有猶豫。攬住丈夫的肩膀、枕著他的肩頭,親昵地耳鬢廝磨著:

“那些妄圖用愛情來詛咒費佳的人永遠都彆想成功,因為我會永遠愛著費佳的。”

永遠嗎……

在費奧多爾看來,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恒存在的,除了無處不在的罪孽,思考與呼吸之間皆是罪。

除了安妮婭,他的安妮婭是世間唯一的例外,他會牢牢攥在手中的例外。

費奧多爾垂下頭,輕吻著安娜的發絲,回應著她向他訴說著的愛意。

“對了,費佳,傍晚的時候有時間嗎?”

“嗯?”

“好心的費佳能幫幫一個小可愛嗎?”

“來隔壁探親的那位小可愛嗎?”

“費佳果然是最聰明的。”

……

“……總之,就是這樣,拜托您了。”

尤裡將自己對於編曲的大致想法表述完後,注視著眼前這位即使穿著身家居服也依舊自帶一份獨特而優雅的藝術家氣質的男人,眼中含著幾分期待。

都說俄羅斯人仿佛生來就自帶藝術基因,從這點來說,費奧多爾絕對是俄羅斯人中的俄羅斯人。

費奧多爾雙手十指交疊支著下巴,靜靜聽著少年對內心世界的講述,而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神秘色彩的紫色眼眸更是仿佛已經將少年心中所想通通明了透析。

看透人心是費奧多爾最為擅長的,更何況麵對的還是一個心思並不複雜、甚至在花滑方麵格外純粹的少年。

“我試試看。”費奧多爾點了點頭,接著扭過頭來看向妻子,“安妮婭。”

安娜會意地將大提琴拿了過來,連同琴弓一起遞給了費奧多爾。

不需要任何琴譜,所有譜子他隻需要看過一遍就能全都記住,亦不需要任何演奏前的情緒調整和醞釀,費奧多爾接過大提琴後,直接搭上琴弓開始演奏。

一首《斯卡布羅集市》,就這麼在那修長的十指間流淌而出。

這是一首意境幽遠的曲子,茫茫的大海、微涼的秋風、惆悵與憂傷的迷霧、其間似乎又夾雜有帶著點點希望的野花的馨香。

莫斯科冬日被白樺林掩映著的郊外,悠揚婉轉的旋律就這麼在一幢被壁爐所溫暖的安靜小屋裡回蕩,不覺間便撫平了人的心緒、並就此迷失在樂曲所勾勒出的那個世界中,隔絕屋外的現世。

費奧多爾不著痕跡地將曲子中的一些旋律進行了改編,而改編後的曲調更是頃刻間便直擊尤裡的內心,讓尤裡此刻更加陷入了一種絕妙的迷幻狀態中。

是了,就是這樣……這就是他想要通過他的冰上藝術表現出來的,完完全全契合了他的心境,甚至於他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表達的想法也都被用音樂傾訴而出了!

似乎是完全被觸動了、又似乎是身體在觸碰到以音樂為載體的契合靈魂時被誘發了本能,不知不覺間,尤裡的腳步便自然而然地如同在冰場上那般隨著音樂躍動開來。

即使是木質地板,也絲毫無損這項有著冰上芭蕾之稱的運動所散發出的藝術美。

至少作為聽眾和觀眾的安娜被這份藝術感染到了,以及,眼前的這幅畫卷,實在是……太美了。

這二人正值俄羅斯男人顏值的兩個巔峰期,分彆代表著少年美和青年美,這份足以被稱之為藝術的美可是妥妥的種族天賦。讓她不禁感歎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給了這個種族的男人絢爛至極的花季……卻也讓這份花期賊短。

哦,仁慈的上帝,請讓這二人在未來……老得慢一點吧。

大提琴演奏出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沒有絲毫突兀,一切都那麼自然,甚至頗有音停曲未終之感。

倒是演奏曲子的人瞬間就從曲子所營造出的世界中抽身,偏過頭來看向安娜,平靜而篤定的神情中隱隱帶了絲幽怨:

“我未來不會禿頂、也不會啤酒肚。”

安娜:“……!”,不,不愧是費佳,果然又看穿她的心思了!

原本還沉浸在曲子意境中的尤裡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不搭調的話給從藝術世界中薅了出來,在冰上都能如履平地的運動小健將險些來個左腳絆右腳的廢柴式摔倒。

……靈感秒破滅了啊!

而毀氣氛的費奧多爾則是帶著幾分調侃,一點都不給妻子“麵子”,對著眼前還處於呆滯狀態的少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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