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十九 時間·追逐戰·梁七(1 / 2)

全球升格 子木桃 19437 字 2個月前

精神病院二樓, 角落的資料室裡。

慣偷等人驚疑不定地望著從洞中鑽出的身影,一時間沒明白這是又撞著了腦子不好使的NPC,還是其他的逃生者。

無他, 麵前這個青年吊兒郎當、毫不緊張的模樣,用護士的話說——就是回到了家一樣。

他四處敲敲, 將牆洞擴得更開,然後整個人邁著大長腿彎腰從中鑽了過來。

眾人這才看到, 他手上拿來破牆的利器, 是不知道怎麼強行卸下來的床腿。

“你是……”警察猶豫地問,“逃生者?”

“當然,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從這出去嗎?”青年輕咳兩聲,態度友好地伸出手,“我叫梁七。”

眾人剛想自我介紹,就見梁七指了指自己旁邊空無一人的位置:“這是我的朋友, 我正在找他。”

萬千言語頓時被哽在喉嚨裡。

慣偷瞪大眼睛, 掃描著他指的空氣,喃喃道:“不要跟我說你的朋友其實是幻想朋友,那種隻有小孩子的童年才能看到的!”

“那肯定不是, 畢竟我覺得我現在也很年輕。”梁七笑眯眯地道, “——處在新生期?”

“什麼?”慣偷跟不上他的腦回路, 滿頭都是問號。

合著你覺得因為【你年輕看不到】所以才不是嗎?

重點不是本來就沒這種東西嗎!

“你們彆跟這個神經病胡扯!”另一個女聲咬牙切齒地從牆洞另一邊傳來。

很快,一個身材高挑的棕發美女也鑽了過來,她眼神陰沉, 冷冷地剮了一眼梁七。

她朝眾人介紹:“我叫勞拉, 現實中是個格鬥教練,也當過一些政客的的保鏢。”

“酷!”研究生吹了個口哨,“得蓮不在, 我們裡麵終於有個能打的了——”

話音剛落,他收到了護士和警察冷冷的眼刀。

“能打的——保鏢了啊哈哈哈!”研究生硬生生地加了幾個字,步了慣偷的後塵。

化名為勞拉的克萊拉·德琳(強盜通緝犯)也沒忍住狠狠給了研究生一個眼刀。

說誰是保鏢呢?

克萊拉·德琳很生氣,從進入遊戲領域來,就沒有一件事情是在她的掌控範圍內。

她是迷霧詭異的最後一張底牌,一人一詭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達成合作。

詭異將在副本結束後,給予克萊拉整個強盜團的小弟開發異能的機會;而克萊拉則需要在領域中,儘量配合屠夫將所有人都坑殺。

早在進來之前,克萊拉·德琳已經有了想法,以她的手段,收複四個普通人綽綽有餘,隻要占據了領導位,之後再碰上跟得蓮有過合作的幾人,坑騙也很簡單——

找幾個“為他們好”的借口,讓他們與得蓮分開,再帶到怪物NPC的老巢,讓幾人死得痛快些,剩下的,便交給屠夫和迷霧詭異解決。

結果沒想到,她在六人病房醒來,還沒來得及動手。

就看著對床兩個像是情侶的俊男美女,二話不說開始上演“你聽我解釋”“我不聽不聽”的狗血大劇。

她耐著性子解釋,他們現在是在一個逃生遊戲,如果不冷靜下來很快就會被怪物殺死——

“為了以後不再看你跟她聯係,為了讓我們的回憶徹底斷掉,我現在寧可去被怪物殺死!”女方哭得梨花帶雨,激動萬分。

克萊拉:“你們……”

“你要讓我們的回憶被怪物殺死對吧?誰怕誰?”男方瞪大眼睛,咆哮道,“我也要讓我的回憶去找怪物陪葬!”

克萊拉:“聽我……”

“好!我們就當第一對在怪物手下殉情的情侶!”

“咣!”門開了,又被大力關上。

“……說。”

黑夜還沒來臨,克萊拉眼睜睜地看著照理說應該接受她領導的兩個普通人,像是脫韁的野馬般,一個跟著一個跑出去。

跑一個還要猛地甩一次門,然後另一個再氣得打開,再哭著跑出去——

從頭到尾,沒有人理過她一句話,哪怕她已經暴露身份飆起了殺氣,這對男女還是沒有給她一個眼神,完全沉浸在他們的世界裡。

而且,說死——

他們還真死!

克萊拉:“………………”

叱吒風雲數十年的強盜頭子,頭一回產生了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時代的疑惑。

不是,你們真的不惜命嗎?

這年頭真的有什麼為了埋葬回憶去送死的人嗎?

啊?!

(玩家:來一點小小的瓊瑤式震撼,反正炮灰馬甲撕了又不心疼:D)

等克萊拉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先死兩個沒腦子的神經病也好,起碼後續不會在碰到怪物的時候鬨出什麼亂子。

畢竟她是來當臥底的,又不是來開無雙的,被怪物傷到也會死。

那麼就隻有剩下兩個——

克萊拉回頭,發現自己身旁,原本應該有人的病床,不知何時空蕩蕩,隻有被掀起的被子下方能看到一些褶皺。

她頓時瞳孔一縮。

哪怕開始被這對奇葩情侶吸引住了視線,克萊拉還是能感應到房間人數齊全,但不知何時,她旁邊的就跑了,還跑得她毫無察覺!

要知道門打開的空檔,隻有那一對情侶一前一後甩門的時間!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速度和隱蔽效率?

不對!為什麼剛醒來就跑啊!

感覺像是正常人誤入了精神病的世界,克萊拉腦子裡除了問號就是問號,甚至想要遷怒迷霧詭異——你tm找了什麼有毛病的人進來?

於是她看向了房間裡最後一個床位,終於看到了上麵平躺著的、正常的人。

克萊拉的心微微放鬆——鬆了個寂寞!

‘管理員!管理員你給我出來!’

坐在病床上,自認為運籌帷幄的臥底徹底繃不住了。

她抓狂地在心底道:‘你看看你把誰放進來了!’

真當她不看萬界直播嗎?!那個死去活來偏偏異能牛逼到全球獨一份的男人,真當她不認識?

正在忙著跟賽恩斯鬥法、已經快被打成篩子的詭異,完全顧不上這些“細節”了。

它隻能敷衍:‘規則裡學院的人都沒記憶,而且這不是死過一次的嗎?他的異能也不是能打的類型,我相信你能解決。’

但是這可是在日不落的地盤!

克萊拉腦海裡的鑒gay雷達瘋狂報警——她嚴重恐同!

她可不相信梁七在這裡,那個當時在船上為搭檔開大一劍劈海的卡修會消失。

那個竄出去的黑影是誰,現在她難道還不知道是誰嗎?

克萊拉說:‘你要不另請高明吧。’

迷霧詭異說:‘沒事的,他們都沒記憶,而且我調查過了,得蓮跟卡修算是死對頭關係,你稍微誘導一下,讓他們倆打也行。’

迷霧詭異說完就不見了,把不靠譜發揮得淋漓儘致。

克萊拉深吸一口氣,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看了小電視覺得得蓮一個人還是可以拿捏,就選擇答應詭異的要求。

她單單沒想到,這個詭異竟然能不靠譜到還把其他學院成員放進來!

到底誰想消滅誰?

對詭異這種自尋死路的行為不理解,但克萊拉進都進來了,她也隻能考慮下一步出路。

她跟詭異的契約在身上,不可能跟逃生者站在一邊,隻能先按照原有的想法走,跟逃生者先打好關係,再考慮下一步計劃。

好在如詭異所說,學院成員並沒有記憶,想要進一步接觸,應該也不難——得蓮還帶飛了四個隊友呢。

克萊拉將自己安撫好,恢複冷靜後等著梁七醒來……

很快,她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中央異能學院會有正常人?!

**********

外麵一片漆黑,隱約還能聽見怪物遊蕩的拖曳腳步。

病房像是一個短暫的安全屋,隻能短暫躲避,為了尋找線索,還是要出去以身試險。

但前提是沒人將病房橫向打通。

門口傳來怪物猛烈的拍門聲,眾人借著打通的房間左右橫跳,成功將怪物迷惑走。

一通折騰後,原本疏遠的關係便拉近了幾分。

“原來你們蘇醒的地方就是病房,怪不得我們沒碰上。”

聽完克萊拉的解釋,眾人恍然,還有些遺憾:“所以除了你們兩人,其他的個都下落不明了嗎?”

“對。”克萊拉沉靜地點點頭,看了一眼梁七,裝作自己也不記得學院成員的樣子。

她說:“所以梁七的朋友,可能是下落不明的那個。”

她露出無奈的表情:“但是你們看到了,他似乎被異化影響得有點深……”

在旁邊跟研究生湊在一起嘀咕牆麵薄弱處有多麼好砸的黑發青年回過頭,朝眾人眨了個wink。

突然間,他掩住唇咳了兩聲,鬆開手時唇瓣上落著一朵嫩生生的白花。

他將白花抿碎,透亮的汁水浸潤了唇,伴著青年漫不經心的笑意,像是魅力全開的偷心大盜。

眾人一怔,一時間連分析都說卡殼了。

有著得蓮那不講道理的美貌在前,他們對美人的接受度非常良好,但這麼騷包的——少見。

“……既然都是逃生者,那麼我們正好一起行動,看看能不能在異化之前找到治療的藥。”護士回過神,繼續接著之前的話頭道。

“說起來。”她抖了抖自己手中的資料,“你們倆知道自己患的精神疾病了嗎?”

“不清楚。”克萊拉皺起眉,她完全沒摸透梁七到底是裝的還是真被異化了,畢竟他這症狀,她想破腦袋也沒符合的。

“我知道!”慣偷興致勃勃地舉起手,指著梁七,“他這症狀但凡多上點網的都知道!”

“什麼?”幾人側目。

慣偷輕咳一聲,拽了拽自己有些硌的露臍裝,小聲道:“就是那個什麼花吐症……傳說中想到單戀對象就會忍不住深深思念,然後吐出花瓣什麼的。”

“有些小說裡會用。”他補充道,“其實挺浪漫的。”

護士一言難儘地說:“……你確定是上點網就知道,而不是上點黃網?”

慣偷左右扭頭:“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眾人:他們還在一個正常的世界嗎?

但看看梁七,好像症狀又沒錯。

而一開始不耐煩的克萊拉,此刻的表情格外炸裂,望著梁七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驚恐。

青年本人口觀鼻鼻觀心,全然看不出來內心在狂笑。

玩家:[哈哈哈哈!]

係統:[哈哈哈哈!等下玩家,你就為了膈應克萊拉才搞出這種操作的嗎?]

[有一部分原因,但當然不止。]玩家在心底跟係統耐心地道,[梁七的卡是真的逆轉時間撕過,他的異能損壞了大半,但這張卡我不能隨便丟著不用,畢竟跟卡修算得上綁定了。]

係統:[昂。]

玩家:[但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他們甚至沒有最初那麼合適綁定。]

係統驚恐地道:[不要!你不會想拆cp吧!]

玩家一頭黑線:[你清醒一點啊,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占內存……]

係統樂極生悲:[你拆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麼下手啊!!]

玩家:[……你冷靜一點,我這不是在找辦法嗎?不然我這次把卡修跟梁七拽本裡來乾嘛?]

真以為射雕大俠單純找他們來開團建嗎!

他可是一次N雕起步的!

勉強哄好了係統,玩家將注意力放到眾人的對話上——他們還在為花吐症這個名詞感到炸裂。

護士深吸一口氣:“治療方式呢?”

“要麼就停止單戀,要麼就兩情相悅?”慣偷撓了撓頭。

眾人麵麵相覷。

“你們有什麼好說的嗎?”慣偷弱弱地問。

“沒有。”克萊拉壓抑著氣急敗壞的心情,胸膛起伏,“彆告訴我,我們在詭異副本裡還要當紅娘!”

“先找找勞拉小姐的病例吧。”警察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病例分幾份,遞給周圍眾人。

眾人埋頭苦翻,研究生看著手中的病例突然愣住,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肩膀便被人壓住了。

是梁七。

“你——”研究生瞪著眼,話還沒說完就被梁七直接捂住了嘴。

“唔!唔!”

看著屬於梁七的病例上寫著“妄想症”的病名,研究生一時間格外詫異。

但很顯然,這比起勞什子的花吐症來說合理了幾百倍。

他們正好在木架的角落,梁七蹲在他旁邊,鬆開手,壓低聲音道:“彆告訴他們。”

“為什麼?”研究生也壓低聲音,“隱瞞這個乾嘛?”

“我自有用處。”青年沒有解釋,而是換了個內容。

他認真地分析著:“勞拉女士並不是個普通的保鏢,她的行為模式,與其說是保護者,不如說是個破壞者。”

“證據?”研究生下意識去看正在翻自己檔案的棕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