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山艱難的抬起手臂,瘦骨嶙嶙的手臂無力的擺手打招呼道:“你們來了,我這有點臟,沒地方坐,還請不要笑話,待客不周之處煩請見諒……”
說話之際,麵露無儘的窘迫。
也因為窘迫,不敢抬頭。
如今生活如此窮困潦倒,與以往的樣子天差地彆,沒有自信了。
南宮豔冷嘲熱諷:“喲,這都五年過去了,就是鐵樹也開花了,你怎麼還沒有讓我高攀不起呢?”
那男的也冷哼一聲,甕聲甕氣道:“看看看看,這滿地的鍋碗瓢盆,雜亂就不說了,還臟兮兮的,跟乞丐窩似的,人也蹉跎成這樣,也不知哪天能翻身,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高雲山正要解釋,南宮豔就已經開口數落道:“我看他啊,分明就是得了妄想症,沒有翻身命,還得了翻身病!”
那男的笑嗬嗬道:“可不是麼,我要是他,混成這樣,早就羞愧的一頭撞死了。”
“嘻嘻,沒錯,還好我當初明智,果斷跟了您,要是再繼續跟著他,嘖嘖,恐怕現在連飯都吃不上了呢。”
“那是那是,跟了我,我保證你吃香喝辣,一輩子受用不儘。”
“……”
高雲山眼裡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
他沒有和這兩人一般見識。
曾經站在過山頂的人,是不會正視山腳下爬不上來的螻蟻的。
隻不過,現在這些螻蟻做的很是過頭。
而他現在也重新淪為了螻蟻,甚至連飯都不吃上,也沒有能力去反駁對方。
他握著半塊剩饃的手,不由得抓緊,然後狠狠的咬了一口。
既是泄憤,也是排饑。
這邊,蘇長歌懶得理眼前這兩個跳梁小醜。
放在高雲山以前的高度,不會去正視他們,放在自己的高度,自然更不會正視了。
不,何止是不正視?簡直是藐視。
他隻想趕緊修煉完高雲山的畢生所學,然後神魂歸體後,派人過來給高雲山送點寶藥,修複他的丹田。
高雲山雖然和他無親無故,但這人苦命,他不介意拉一把。
思索之際。
神魂悄然運轉,無聲無息的修煉開始高雲山的畢生所學。
不料剛修煉不到兩分鐘,南宮豔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高雲山,你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餓的沒力氣啊?我這裡有燒鵝,你想吃麼?”
說著,一個色香味俱全的燒鵝取了出來,外麵用荷葉包著,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高雲山嘴角掠過一抹苦澀,道:“不了,我吃饃饃就好。”
一邊說,一邊低著頭,咬了自己的饃饃一口。
因為他知道,這女人不會給他的,前幾天他們兩人來自己這開席,吃了一夜,又是喝酒又是吃肉,臨走前給自己留了一地垃圾,除此之外連根骨頭都拿出去喂狗了。
所以眼下又怎會好心給自己燒鵝?
“吃你麻痹!”
見高雲山拒絕,南宮豔直接撕破臉,破口大罵:“你想吃老娘也不給!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吃燒鵝?以前你是天驕,高高在上,萬人敬仰,我討好你,巴結你,好不容易引起了你的注意,可還沒享兩天福,你特奶奶的就一蹶不振了,害的老娘受儘娘家人白眼,說我沒眼光,找的什麼人!你怎麼不去死哪!還想吃燒鵝?吃個屁!”
那男的更是變本加厲,一腳踢在高雲山破舊的床上,攥著拳頭獰笑道:“我說高雲山,你以前不是很能打麼?我們宗門好幾個天才都在你的光芒下被壓得暗淡無光,可你現在怎麼病懨懨的臥倒在床呢?你倒是起來給我露兩手開開眼啊!”
高雲山苦笑一聲。
修為儘失,拿什麼去打?
說白了,此人不過是在報複自己罷了。
他雖然不生氣,但不代表不憤怒。
悄悄的,他咬著牙,牙關隱約發出清脆的咬合聲,恨自己無力,恨自己如今形同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