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洲邊陲,釣緣之妙處。
“唳!”
此刻,正有一聲帶著驚懼的低吼傳出。
而此刻,眼見得那紫府洲下東海海水之中。
正有一頭赤色蛟龍,被一根魚線從水麵之下扯出!
那蛟龍體型龐大,四爪鋒銳。
頭生龍角,其身上更是隱隱顯出星光。
顯然不僅僅是蛟龍,還是一頭異種蛟龍。
要論修為,亦是已近仙道瓶頸。
但此刻...
那蛟龍不斷掙紮著。
而那根釣起它的紅色魚線之上,則是綁著一顆發散煜煜靈光的仙果。
那魚線相較於它的身形那般渺小纖細。
但偏生...
那根魚線在蛟龍的感知之中。
卻如同一片無垠的天空。
任是它如何卷動水澤,揚動浪濤。
那根魚線,都不曾波動絲毫。
在那魚線之下,它便仿佛再平凡不過的水族。
隻輕而易舉的便被釣將起來。
“哦?北冥之海的異種星蛟...看來今日魚情不錯。”
正是此刻,那巨大如山的蛟龍則是分明聽得一聲輕笑。
於是,它這才注意到。
在它麵前,那根纖細魚線的儘頭。
分明坐著一個人。
那人披著蓑衣,帶著鬥笠。
蓑衣之下,是一身紅色道袍。
此刻,他一手隨意握著一根釣竿。
身形端坐於岸邊。
“可惜,修為低了些——若帶你回血海,隻怕瞬息就得被血海惡獸們吞皮拆了骨去。”
此刻,他對著蛟龍說道。
“罷了罷了,這枚龍靈仙果便賞了你...且去吧。”
話語而落。
便見得那魚線驟然斷裂。
而那渾身發散星光的蛟龍,則是跌回海中。
通過這紫府洲那混亂脆弱的時空,回返了其所在的北冥之海去。
及至此刻,那蛟龍也才反應過來。
“吼!”
它張口發出一聲龍吟,似是在感激那紅袍道人不殺之恩。
但下一刻,混亂的時空重續。
它便也就不見了蹤跡。
而端坐於岸邊的冥河,此刻則也是並不在意那蛟龍如何心念。
此刻的他,隻是隨意對著手中釣竿一指。
便見得那釣竿之上,隻瞬間便再顯出一條魚線與一枚仙果。
而隨後,冥河便是一杆子拋出。
見得那魚線落入下方海中。
靜待魚兒上鉤的冥河,卻也自是思索起來。
“千年將過,東王公出關不遠。”
“但這三島十洲,卻依舊不見——此君莫非在誑貧道吧?”
他低聲嘀咕著。
沒錯。
自那紫極殿內與東王公一敘之後。
冥河卻是選擇應承了東王公的要求,在這紫府洲停留千年。
至於應承的原因,則正是因為東王公所言的...‘三島十州’!
三島者,為蓬萊、方丈、瀛州三島。
十洲者,為玄洲、長洲、流洲、元洲、生洲、祖洲、炎洲、鳳麟洲、聚窟洲、穆洲。
而所謂三島十洲,亦是洪荒之中最為人稱道的神秘之所。
其最大的特點有二。
其一,是機緣無數。
據說三島十洲之上,有無數奇珍異寶。
靈根靈草,萬類仙種,隨處可見。
便是先天之物,亦是極多。
其上機緣之盛,即便是先天大神都要無比動心。
尤其是在如今,整個洪荒大半靈脈都有仙神占據。
洪荒諸多機緣,幾乎都已有主的情況下。
三島十洲,更是顯得珍貴至極。
其二,是神秘莫測。
時至今日,洪荒生靈亦是隻知三島十洲位居海中。
但其具體所在,卻是飄忽不定。
如三萬年前,十洲之一的元洲便曾出現在西海連石山。
再如十萬年前,曾有仙真於南海見得三島之一的方丈仙島。
可以這麼說。
每隔一段歲月,三島十洲便會有蹤跡顯現於四海。
但即便是大羅神仙,亦是無法算得其具體所在。
所以三界大神通者們,隻有一個共識。
三島十洲,或許是同存於某處玄妙的未知之地。
尋得那處地方,便可得三島十洲之上無數機緣。
而即便是冥河。
對於三島十洲,自也是有心求之。
而千年前,東王公與他所言則正是與此有關。
“紫府洲位居東海,卻因時空特殊而接分四極。”
“每逢三島十洲即將出世,紫府洲內‘釣緣’之人便有機會釣得三島十洲之內機緣。”
“前些日子,便有一位道友釣得了那蓬萊仙島之內的一株靈根。”
彼時,東王公如此言語。
“三島十洲這一輪出世之日隻怕不遠,而此次出世的仙島...當有三島之首的蓬萊仙島!”
“而道友若要尋三島十州,沒有比紫府洲更好的所在了。”
正因如此,所以冥河才選擇了留下。
而東王公也非常敞亮。
贈予了他諸多靈材,作為‘釣資’。
但是...至今為止千年已過。
冥河卻沒有見得那三島十洲的絲毫蹤跡。
這自是讓他有些煩悶。
但是,冥河雖是口中念叨。
卻也知曉,東王公沒有騙他。
因為這位紫府洲主在與冥河說完三島十洲的第一時間,便是主動對天道立了誓言。
天道見證之下,他所言絕無虛假。
“最近這些年就是運道不好,釣魚也釣不得珍惜的...三島十洲亦是不見蹤跡...”
冥河如此低聲呢喃。
但也恰是此時。
自他身前,魚線垂落之處。
冥河卻是驟然見得,分明有陣陣時空波動顯現。
於是,冥河立刻停止思考。
“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