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迎戰,公孫大娘!(2 / 2)

羅敷雖然沒有火眼金睛,但她身上有智障係統啊!

她的智障係統不分男女,把武俠世界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全一股腦的塞進了「可攻略人物欄」中,還會貼心地在這些人物出現的時候,在她腦內【叮——】的一聲,發出提醒。

所以,公孫大娘的易容術再精妙也沒有用!

圍觀諸人似是都沒想到這美貌女子驟一現身,就是如此霹靂殺招,人群中發出巨大的驚呼,眼看那可憐而無知的農婦,就要死於這霹靂長鞭之下——!

農婦的雙眼之中忽然閃過刀鋒一樣的亮光,比這眸光更亮的,則是她手中的雙劍!

她那蓋著棉布的菜籃子裡,居然藏了兩柄係著鮮紅綢緞的雙短劍!

短劍抽出時,鞭梢已當空劈下,農婦腿不彎、肩不搖,整個人已經倏地向後劃出三尺!

羅敷擊出那一鞭時,整個人也自城牆上飛了下來。她落地時,長鞭已然收回。

農婦一身灰撲撲的布衣,雙手短劍上的緞帶卻如朱霞一般熠熠生輝,原本挎在她手臂上的菜籃子掉在地上歪倒,裡麵咕嚕嚕地滾出大半筐糖炒栗子來。

清風拂過這農婦的長裙,露出藏在裙下的一雙鮮紅的鞋子,鞋麵上正繡著一隻眼如銅玲的貓頭鷹!

羅敷微笑道:“好快的身法。”

農婦的口中忽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極為動聽、攝人心魄,絕無可能從一個長相如此普通的農家婦人口中發出,

於是,就連最遲鈍的圍觀群眾也終於明白,此人正是她口中的那“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笑道:“可惜了我的栗子。”

羅敷輕笑道:“這栗子有毒?”

公孫大娘道:“一顆能毒死三個人,你說毒不毒?”

羅敷道:“原本你是想用這栗子毒死我?”

公孫大娘歎了口氣,道:“飛燕是我的姐妹,你這樣對她,我當然不能令你死得太愉快。”

“熊婆婆的糖炒栗子”,吃了之後,人五臟俱裂、化作血水,死之前極為痛苦,要眼睜睜感受著自己被溶解,直到變成一灘空蕩蕩的人皮。

在某些月圓之夜,熊婆婆犯了殺人的癮,就是要用這種法子無差彆去殺人的。

公孫大娘嬌嗔的聲音像少女一般柔美:“可惜,你眼睛也太尖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瞧出我的破綻的?”

羅敷道:“倘若我不想告訴你呢?”

公孫大娘道:“那麼,在我殺死你之前,我會再問一次!”

話音未落,驚鴻劍光已然飛出!

這森寒的劍光,帶著如朝霞般的飛舞緞帶,攪碎卷入的木葉,直衝羅敷而去!

羅敷麵色不變,在那一刹那之間,她啟動了早就買好、價值四十靈玉的「天下第一舞」。

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了公孫大娘,身子已如活魚一般滑了出去,羅敷的輕功十分高妙,尤其是小巧騰挪之間,滑不溜手,靈巧至極!

公孫大娘的攻勢當然也很迅猛!

長鞭掃向公孫大娘的腳腕,她斜斜一劍挑去,長鞭如蛇般纏上她的右手短劍,隻聽“叮叮叮叮——”連著響了十聲,都是劍身與鞭身倒刺相撞時發出的金石相擊。

這時,這柄在交戰薛笑人時曾帶給羅敷痛苦的長鞭倒刺,反而成為了絕佳的助陣兵刃!

硬兵刃遇上軟兵刃,其優勢和劣勢都很明顯。

優勢在於,軟東西比硬家夥更難控製,因此使軟兵刃的高手,必須留出一定的力氣,不會儘全力。全身勁力對上有所保留,使硬家夥的隻要速度夠快、能突入拒敵圈內,自可一力降十會,一劍就了結對手!

倘若沒有這份快準狠的本事,但手上有吹發立斷的絕世神兵,那也有另一種硬性解決辦法,就是直接削斷對手的兵刃——九尺長的鞭子若被削成五尺,那事情當然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公孫大娘劍光如秋水,兵刃相撞時龍吟不絕,這一對係著綢帶的雙短劍,絕對是天下罕見的絕世神兵。她出手迅速果決,氣勢極足,但問題在於,羅敷的鞭子不僅是玄鐵所致,上頭還有無數倒刺。

劍器陷入鞭影之中,進,削不斷玄鐵;退,劍身又被倒刺緊緊咬住,往出拔劍時,劍身與倒刺摩擦,發出一陣令人牙酸心悸的難聽響聲。

羅敷正麵對上過薛笑人。

說句實在的話,公孫大娘的劍快不過薛笑人。

二人連過了十幾招,公孫大娘都無法擺脫鞭影,她的臉色不大好看。

而羅敷呢,明明處於上風,但眉頭也皺了起來。

無論怎麼看,公孫大娘的這雙短劍,都不大像是“舞蹈”,隻是一種身法很特彆,利用劍柄後的緞帶攪亂視線的劍法,高明是很高明,但總覺的少了點什麼。

“一舞劍器動四方②”的劍器,總不至於……就這吧?

她忽然揚聲道:“停!”然後倏地向後滑出三尺。

公孫大娘愣了愣,竟也停下了手。

她雙手緊握劍器,麵色不大好看地盯著羅敷。

羅敷道:“我有一個提議。”

公孫大娘沒有說話。

羅敷微笑道:“我們一個時辰後再戰,這一個時辰,我就在這裡等你,請你去梳妝打扮,以最好的狀態來應戰。”

公孫大娘怔了怔,道:“……你說什麼?”

羅敷道:“我聽聞,劍器除了是一種殺人的劍法之外,還是一種極美妙的舞蹈,既是舞蹈,對衣著與妝容的要求當然很高。我早想領教劍器之美,可你打扮成農婦與我決戰,這與劍客失去了自己的慣用手又有什麼區彆?”

這話初聽起來有點可笑——畢竟一種劍法要求人長得美、衣裳也穿的美,實在是很反常識。

但天底下的絕世高手,哪一個沒點自己的習慣呢?西門吹雪殺人要沐浴更衣,要齋戒三日,這不比梳妝打扮要麻煩多了,但從來沒人覺得荒謬。

公孫大娘默然半晌,緩緩道:“原來你竟也是個懂行的人。”

羅敷傲然地道:“所以,我就在這裡等著你,至於你的姐妹,這一個時辰,我送她到城樓上休息。一個時辰後我們比武,你贏了,你帶她走;我贏了,你們倆都死。”

公孫大娘定定地盯著羅敷,忽然一笑,道:“倘若你不同我作對,我還真想同你這樣的人認個姐妹。”

羅敷冷冷道:“我卻不想同你做姐妹,我認同你的武道劍法,卻不認同你做人的品格。”

其實江湖仇殺,怎麼樣都沒關係,大家都是局中人,一入江湖深似海,“道兒上的規矩”就是這樣殘酷。

但用糖炒栗子無差彆殺人……這樣的行為,羅敷無法苟同。

公孫大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好!”

說罷,她扭頭就往城中去,要為自己找一身衣裳。

羅敷卻又揚聲道:“等一等!”

公孫大娘站定,回身笑道:“怎麼?你改主意了?”

羅敷揚手丟出一個包袱,道:“寶衣難尋,一個時辰又太短。我知道你是世間罕見的佳人,舞劍器時總不好穿次等衣裳,我早做了準備,你若信得過我,可試試我的衣裳。”

她的態度很高傲、語氣卻很坦蕩,公孫大娘接過那包袱,久久不語,再抬頭時,她隻道:“很好,你死了之後,我會為你立碑!”

說罷,公孫大娘轉身又要走。

結果羅敷又道:“等等!”

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回身不耐煩道:“你又有什麼事?總不至於連首飾也替我準備好了吧?”

羅敷皺了皺眉,道:“你想什麼呢?首飾你自己去找吧!”

公孫大娘道:“那請問羅大姑娘還有何貴乾?”

羅敷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道:“刀劍無眼,帶著我這件寶衣就要被劃破抽爛了,我們兩個非親非故,我借你衣裳,還回來的卻是件破衣裳!這錢你得先賠我,不多不少,五百兩銀子!”

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額角跳了跳,總覺得自己好像在麵對什麼奇形怪狀的不明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