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兄弟不敢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是為了避嫌,可是胤禟和胤祺是一母兄弟,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彆人便是想要抹黑胤禟,也會顧忌一些,胤禟也明白自家皇父最是愛惜名聲,“弑殺親子”的名聲,皇父又怎麼會願意,察覺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胤禟低著頭苦笑了一下,皇父這多疑的毛病還是一如既往。
康熙看了胤禟半響,才用陰沉的聲音問:“哦,胤禟這是在體諒皇父?”
“兒臣不敢,汗阿瑪,從五哥出事到現在,這皇家的名聲?到現在五哥做出的事情,兒臣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五哥是兒臣一母兄弟,便是為了額娘,兒臣也不願意五哥出事,可是現在事已至此,兒臣不知道還能怎麼為五哥求情,兒臣愚鈍,隻能請汗阿瑪聖心獨斷了!”胤禟抬頭一點也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苦澀,看著康熙直白的說道。
康熙看了一眼胤禟,又看了看角落裡的胤祺,沉思了片刻才說:“來人,剝奪胤祺親王之位,貶為庶民,永生囚禁宗人府!”
看著胤祺被摘了頂帶花翎押走,胤禟直接頭觸地,淚流滿麵,永囚宗人府,自己和五哥怕是死生都不會再見了,額娘,額娘該怎麼辦,小十一沒了時額娘的眼淚,現在胤禟想起來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現在五哥雖然留了一命,可是此生額娘都不能再見五哥一麵,額娘該怎麼辦?
雖然留了胤祺一命,康熙還是難受,不管怎麼說,胤祺也是他兒子,還是已經成年的兒子,怎麼可能不在意不心疼,雖然胤祺比不了胤礽胤禛他們,可是那也是親生的,聽著胤禟的抽噎聲,康熙坐起身來,難得的伸手輕輕拍拍胤禟的肩膀說:“小九,胤祺犯得錯太大了,朕不能保他,不然會動搖我大清的根基。”
“汗阿瑪,兒臣明白,汗阿瑪對五哥已經網開一麵了。”胤禟倒不是全因為胤祺而難過,更多的還是因為額娘宜妃,宜妃生了三子,幼子夭折,隻剩下了胤祺和胤禟,現在胤祺貶為庶人,永囚宗人府,便隻一個胤禟,胤禟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額娘交代。
寢殿裡父子兩個難得相互安慰支撐溫情脈脈,便聽到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聲音:“宜妃娘娘不聽通傳,闖了乾清宮!”
胤禟一聽這話,直接軟了脊梁,後宮不得乾政,額娘闖了前朝,便是皇父看在過往的情麵上不計較,可是前朝的禦史怕是也會死咬著不放,額娘怕是也保不住了。
看著胤禟跌跌撞撞的起身往外跑,康熙皺了皺眉頭,在魏珠的服侍下,起身跟著來到殿外,便看到宜妃披散著頭發,一身素衣跪在殿前脫簪待罪,看著胤禟跪在宜妃麵前淚流滿麵,康熙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理智上康熙知道這事和宜妃沒什麼關係,可是康熙又忍不住遷怒,宜妃這個做母妃的怎麼就沒有管住自己的兒子。
要不怎麼說康熙渣,胤祺又不是宜妃一個人的兒子,再說胤祺自小便被康熙抱給太後撫養,更何況清宮規矩,皇子六歲便去皇子所單獨居住,和自己的母妃生疏的很,宜妃便是想教養也沒機會教養,更何況還有一個皇太後在中間,對於胤祺,宜妃實際上相處的機會並不多。
宜妃郭絡羅氏握著胤禟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他,抬起頭看著站在殿前的台階上的康熙,慘白著一張素臉,往日清脆的聲音此時沙啞著說:“皇上,胤祺犯下大錯,臣妾不敢求情,但還請皇上看在臣妾一番慈母心腸,讓臣妾見他最後一麵,算是全了我們母子一場!還請皇上恩準!”
康熙看著宜妃,半響沒有說話,宜妃沒有求情沒有哭鬨,這有些出乎意料,其實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宜妃算是宮妃中活的最為通透的一個,胤祺所犯之事太大,宜妃不敢犯渾,這是康熙一開始便清楚的,但是他怎麼沒有想到宜妃會闖進乾清宮跪在殿前脫簪待罪。
“郭絡羅氏,你……”
“汗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