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九千歲[重生] 繡生 7494 字 7個月前

見他受了激將法,答應了去詔獄,高遠陰冷撇了唇,當先走在了前頭。

今日這一出,可是他特意為薛恕準備的,保管叫他裡子麵子都丟乾淨了,日後再沒臉在人前趾高氣昂。

兩人出了宮,往詔獄去。

詔獄隸屬北鎮撫司,原是錦衣衛轄下。但錦衣衛指揮使龔鴻飛曆來是個牆頭草,在隆豐帝麵前也總被高賢壓一頭。是以錦衣衛也在東廠麵前被壓一頭。

詔獄幾乎都是東廠的人。

如今高遠抓來的書生們,便都關在詔獄之中。

薛恕隨高遠進了詔獄大門,就聽後頭厚重大門沉沉關上,身穿褐衣的番役們按著刀,森冷目光望向他,極帶壓迫感。

薛恕掃過一眼,便知曉今日的偶遇,恐怕是高遠蓄意為之。

但他從不畏懼挑釁,今日順著高遠的意思,不過是想著殿下必然關心此事,才借機來探探情況。

他麵色不變,隨著高遠深入監牢。

通往監牢的走廊狹長陰暗,時不時還能聽到犯人的慘叫和哀嚎聲傳出。兩側牆壁上燈火躍動,愈發帶出幾分陰森可怖。

“今日下頭番役抓到了幾個書生,他們在茶館聚眾作詩諷刺陛下。我們的人審過一遍後,發現其中一人的祖父曾在望京經商,名下有個戲園子。巧的是那戲園子在孝宗時期,曾出過一名戲子趁著唱戲之時,刺殺孝宗皇帝的惡事……這些書生,恐怕與孝宗時期的餘孽有關。”

高遠緩緩轉動手中的核桃,歎息道:“可恨的是這些餘孽倒有幾分骨氣,叫人審了兩回,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認罪。咱家想著東廠的手段不成,便來試一試西廠的。”

他說得冠冕堂皇,仿佛真有此事,薛恕卻暗暗擰了眉。

孝宗時期的餘孽,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天下誰人不知孝宗殘暴不仁,逼得各地起義頻頻?所謂餘孽也不過是普通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生出了改朝換代的心思。

後來孝宗皇帝身亡,隆豐帝繼位,采取安撫之策,百姓有了活路,才逐漸沒有了刺殺之事。

隻是隆豐帝膽小畏死,雖然明麵上未說,但其實至今仍然對孝宗時期的餘孽多有忌憚。

高遠等人正是拿捏了隆豐帝的心思,才想借著這個機會,抓一批人屈打成招,好去隆豐帝麵前邀功。

這些書生不過正好撞在了當口上。

不僅要被屈打成招,恐怕還要被拿來做筏子,給他一個下馬威。

薛恕眼中浸了寒意,瞧著高遠命人將個不成人形的書生拖了上來,一同帶上來的,還有數個傷勢略輕的書生,此時都像牲畜一樣關在籠子裡。

這些書生倒也是硬骨頭,並未被酷刑打斷了脊梁,見著高遠,紛紛恨聲罵起來。

高遠陰沉了麵色,命人堵了嘴。一個個都綁在了審訊架上。

“咱家倒是要看看你們骨頭能硬到幾時!”

話落,便叫人行刑。

有番役推來一架刑具,將那個可能是“孝宗時餘孽”的書生綁了上去。

高遠笑眯眯地為薛恕介紹:“這叫彈琵琶,就是再硬的骨頭,到了這上頭,被彈上一曲兒,也得軟下來。”

說話間,就聽那已經奄奄一息的書生發出不似人的嚎叫聲。

他被迫抬起的扭曲麵孔上沒了眼睛,隻剩下兩個血窟窿,正血淋淋地朝向薛恕。

刑訊的差役問他:“你可認罪?”

那書生已經說不出話來,張大的嘴裡流出混了血的涎水,卻仍然小幅度搖頭。

高遠打量著薛恕的神色,見他皺著眉,便以為他是露了怯。笑眯眯地又推了一把,嘖嘖道:“倒是能抗,咱家手底下的人不中用,不如薛監官替咱家審一審?”

薛恕側臉,沉沉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他走上前去,在經過刑訊的番役身邊時,抽出他腰間佩刀。

高遠正要詢問何意,就見他手起刀落,一刀斬下了書生的頭顱。

飛濺的鮮血噴了高遠滿身滿臉,他愕然看著薛恕,氣急敗壞:“薛恕!你大膽!”

薛恕將刀扔在地上,拿過一旁的布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上血漬:“不是高督主請咱家幫忙審訊?”

他勾唇笑了笑,眼底戾氣橫生:“咱家這個人行事和高督主不同。彆有異心之人,一律殺了就是。殺乾淨了,主子們安心,咱們也省心。何必在這裡白費功夫?”

高遠顫著手指著他,說不出來話來。

他今日不過想借機給薛恕一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卻不想薛恕比他預料中更為猖狂。

雖然他並未用刑,可看過來的那雙眼睛,卻比經年的掌刑官還要瘮人。

見高遠麵白如紙,薛恕嗤了一聲,將那染了血的布巾扔在他腳邊,道:“高督主今日的招待,咱家記住了。今日還有事,便先走一步。”

話落,他擦著高遠的肩膀走出去。

原本在旁戒備的東廠番役按著刀,見狀紛紛朝兩邊退去,竟無人敢攔。

作者有話要說:狗勾:我聽話,殿下就喜歡我。

大狗: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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