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金隱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那族人悲痛道:
“夫人被餘缺那小子,把心都給掏出來了。”
這下子,族長伏金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他頓覺頭腦發暈,很有幾分天旋地轉的感覺。
“吾妻!”族長伏金不由的口中悲呼,身子一跌。
他不得不緊抓住門扉,方才穩住了身子,沒有倒下。
可就在這時,啪啪啪的。
伏氏祠堂的大門處刮起了一陣陰風,猛地一吸,將之全部關上了。
族長伏金也被迫的退入祠堂中,他披頭散發,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和門外的族人分隔開。
一陣氣惱的罵聲響起:
“廢物!簡直就是廢物點心!”
這聲音傳入族長伏金的耳中,他茫然的環顧四方,然後想到了什麼,麵色頓時複雜無比,很有幾分難以置信。
伏金喉嚨乾澀,有心想要質問對方,是不是對方令自己的發妻,前去擋道的。
結果當真不出他所料,那冷哼聲咬牙切齒著,繼續罵道:
“老夫將‘五狼分屍令’都給了她,那賤人是怎麼能死在家門口的?!”
說話之人正是那深藏在祠堂地底的上任老族長,伏老爺子。
伏金聞言,心間頓時有諸多的話想要說出,質問自己這父親。
對方為何會如此的偏激跋扈、枉顧族法、不惜宗族,以及又是何時將他的妻子尤氏給說動的。
但話到嘴邊,伏金隻是痛苦的,反複呼道:
“爹,為何、為何?”
被兒子質問著,伏老爺子再次冷哼:“為何?自然是為了讓你兒伏靈,能夠最為穩妥的、不出一點岔子的考中縣學!”
它語氣陰惻惻的:“你婆娘是被那小畜生殺了,你不去凶那小畜生,和老夫耍什麼橫!”
伏金聞言,臉上一時間都帶上了崩潰之色。
他強忍著,但又想到了尤氏,頓時悲鳴數聲,以發覆麵,口中喃喃: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廢物!”
伏老爺子見狀,不僅沒有安慰,反而破口大罵。
咻得,此獠化作一團黑氣,竟然久違的從祠堂地底鑽出,顯露在祠堂中。
它變化出一張鬼臉,緊盯著伏金,其神色變幻,陰鷙的交代道:
“七日後,便是放榜之日。不管考中與否,你都帶靈兒來祠堂中見我。那餘缺若能帶來,也一並帶來。”
伏金仍舊是怔怔的跌坐在地,完全沒有在外人麵前的族長氣度。
伏老爺子見狀,恨鐵不成鋼的喝道:
“區區一女子,都已人老珠黃了,你還這般眷戀她作甚?若非沒得選,老夫當初真不該讓你來當這個族長!”
見伏金仍舊是茫然失措,它重重一喝,煩躁道:
“收拾收拾,滾出去!”
啪啪啪!
祠堂的門戶又猛地洞開,陣陣陰風從堂中往向外大吹,將外麵趕來的族人們吹倒一片,使得他們叫喊連連。
良久之後。
族長終於跌跌撞撞,茫然失措的走出了祠堂,但他剛一抬眼,便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因為尤氏的無心屍體,正被抬到了祠堂前,等著他的發落。
而此刻,無人知曉的伏氏祠堂地底。
石棺中傳出了切切的念叨聲,語氣瘋癲:
“吾兒吾兒……老夫實在是等不急了、實在是等不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