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惠河畔。
王紘站在岸邊,看著前方熱火如荼的施工河道,心中對於朱祁鈺的欽佩是愈加深厚。
“若沒有郕王全力支持,這通惠河怕是還不知道要吸走百姓多少血汗。”
“不過距離約定之期隻剩五日,如今隻剩這最後一處難啃的地方,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王紘心裡想著,就將目光眺望向遠處那極其奢侈輝煌的府邸。
那是淮南巨商沈三石的府邸,此人早年私販鹽鐵,以此收斂了巨額財富,後不知從何處得高人指點,開始涉獵其它。
短短五年時間,就將生意做到了全國各處,甚至南洋一帶都有他的商隊。
說他是如今的大明首富,也不為過也。
就在此時,盧劍青帶著另一位錦衣衛走了過來。
“卑職沈煉見過王大人,您之前的囑托,我帶兄弟已經將其查明。”
“沈三石早年因私販鹽鐵,常與當地官紳世家有所往來,如此一來二去,因緣際會之下就結識了應天守備太監。”
“之後又被其介紹給了如今的工部尚書石璞,沈家得石璞相助後,才逐漸拓展開其他生意。”
“如今京城的糧米市場,十有七八都在沈三石控製之下,昨日來鬨事,想要鼓動民夫暴亂的正是此人。”
“甚至還有傳言,說沈三石的手眼可以通天,整個大明朝都沒有人能把他怎樣。”
王紘聞言,痛苦的閉上雙眼,以前他自己也查過通惠河為何常年堵塞,但因戶部尚書王佐的阻攔,都不了了之。
想來,那王佐也定參與其中,如今將這樁事情所有的底細摸了個通透,他才感覺朝野上下竟是腐爛到了如此地步。
滿朝朱紫貴,儘是讀書人。
這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有沒有將這些告知郕王?”說實話,王紘此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此事牽扯的官員已經太多,遠不是他現在這個右僉都禦史能夠處置的,單單一個工部尚書石璞,他就不能妄動。
盧劍青與沈煉對視一眼,說道:“大人放心,我兄弟靳一川已經前往郕王處,此事僉事大人特意交代過,隻可告知您與郕王二人。”
“其他人等,一律不許知悉。”
王紘聽到此話,才微微鬆一口氣,事到如今隻有看郕王殿下如何決定了。
另一邊,朱祁鈺此時正在王府內練拳,前世的他曾得過全軍比武大賽的第一名,今世的這副身體在他看來實在是有些羸弱,怪不得後麵會經常稱病。
為了消除一切隱患,他決心將這幅身體打熬到前世的巔峰狀態,以應對後麵的諸多變故。
“報,北鎮撫司小旗官靳一川求見。”
朱祁鈺聽到成敬的通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揮揮手示意將其帶過來。
不多時,一名容貌年輕,臉色略顯暗沉的錦衣衛便來到朱祁鈺麵前,在行過大禮之後,將調查通惠河與通州糧倉的所有情報一一稟告。…。。
朱祁鈺不等聽完,心中的怒火就已經控製不住,眼神之中已然充滿了殺氣。
忍著內心的厭惡說道:“傳令給盧忠,抄家捉拿沈三石,其族人統統捉拿,一個也不許放過。”
“不用等後續三司會審,直接淩遲處死,再夷其三族!”
“以告慰我大明百姓。”
“另外,抄家所獲財物全部收歸國庫,但所有賬目皆留存北鎮撫司,孤以後有用。”
靳一川得令之後,立刻折返回北鎮撫司,將朱祁鈺的命令,一字不落的告知於盧忠。
早就急不可耐的盧忠,終於聽到了他最想得到的消息。
他內心其實比任何人都想要朱祁鈺下達抓人抄家的命令,因為上一次抄王山的家就已經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