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的妹妹莉莉絲提起過她的男朋友,隻是男朋友很忙,很難有機會帶回來給家裡人認識。
莉莉絲說過她的男朋友在讀醫。
礦工注意到克拉克醫生提到莉莉絲的時候已經紅了眼眶,從他的目光裡發現了難以掩飾的悲傷和絕望。
克拉克並沒有正麵肯定礦工的猜測,但也沒否認,礦工隻當他是默認了。
礦工回想起莉莉絲那甜美的笑容,罪惡感與愧疚折磨了他很多年,他從未原諒過自己,就讓那些人把莉莉絲帶走,莉莉絲一直呼喊著他的名字,而他卻冷血地將門用力地關上,母親在他身前暈倒,父親揮著拳頭砸在他的臉上,但父親也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他是罪人,他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他祈禱著莉莉絲變成厲鬼來索取他的命。
克拉克醫生鬆開了壓在礦工身上的手,隨後慢慢站起身來,他向礦工伸出手,礦工疑惑地看著他,但還是將手伸了出去,醫生抓住他的手,用力拉他站起來,然而剛站起來的礦工忽然跪在醫生麵前,他俯下身子,手撐在地上,聲淚俱下,痛苦萬分地說道,“是我對不起莉莉絲!我該死!我沒能保護我的家人!”
克拉克醫生聽到礦工叫著莉莉絲的名字,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按捺住心中的悲痛與憤怒,他儘量克製住自己爆發的情緒,讓自己顯得理智一點,“彆再說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死去的人不會從地底下麵的棺材裡複活,我們現在所能想所能做的,便是為那些死去的人做些什麼,而不是在這裡痛哭流涕,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們難過了。”
礦工猛地抬起頭看向克拉克醫生,他懇求道,“就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克拉克醫生無聲地看著礦工,礦工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你說你調查過我妻子遭遇的車禍,你說那個肇事者是故意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克拉克醫生回憶著那段相關的記憶,“我去監獄裡看過他,他說隻是那天早上他在超市裡插隊結賬,被你的妻子說了兩句,他看她不爽就……”
礦工憤怒地攥緊了拳頭,他恨自己當時沒能在妻子身旁,他恨自己沒能一槍打死那個混蛋。
當時那個肇事者什麼也不肯說。
克拉克醫生說,“我認識監獄裡的人,他們幫我問出了話,不管他們用了什麼方法,把話問出來的時候,聽說送去急救室了。”
礦工茫然地看著克拉克醫生,醫生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會活著走出急救室的。”
礦工看著克拉克醫生,聽到仇人已死,卻也感受不到一絲快樂,心中五味雜陳,他低著頭,任由醫生再次將他扶起。
礦工剛站穩,隻見從岩柱後邊溜出一道黑影,速度極快,那齜牙咧嘴的醜陋怪物迅速靠近,礦工心中一急,舉槍就要射擊,奈何手上一抖,一開始居然沒能將槍拿好,手槍從手裡脫落,他驚慌俯身去撿槍,驟然間一道陰影覆蓋在他的頭頂,喘息間他聞到了一股惡臭,他眼角餘光看見了發光的黑色鱗片,鱗片的間隙夾雜著翠綠色的黏液。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礦工幾乎沒能反應過來,隻要他現在直起腰板,就會被怪物一口咬掉腦袋。
救命……他沒能直接呼喊出這兩個字。
他以為自己要完了,沒看見身旁的克拉克醫生從包裡取出一把銀色匕首,匕首往前用力一刺,匕首穿過堅硬的鱗片,他腕上使勁,往肉裡絞動,另一隻手用力抓住刀柄,雙手用力拉動匕首,在怪物脖子下方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疼得怪物大聲哀嚎恰裡。
頓時鮮血四濺,部分滾燙的血液流到了礦工的頭上和背上,克拉克忙將他拉開。
礦工嚇得向後縮著脖子,忙躲到克拉克醫生背後,他哆嗦著看向那血腥的一幕。
怪物的那道被銀色匕首劃出的傷口向外噴湧著鮮血,那血量驚人,就像是破洞的水桶,血液嘩啦啦地濺落在地麵上。
克拉克醫生冷冷注視著那隻怪物,“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