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開的免提, 莫長遂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祁長原他們耳朵裡。
在座幾個老牌天師臉都綠了。
祁長原是祁卿的爹,致遠天師是祁卿師傅, 五台山掌教是祁卿的師叔。
不說這些沾親帶故的關係,祁卿本人也是最年輕的天師。
莫長遂不算成器,性格也浮誇花心,他們覺得莫長遂奉獻一下也沒什麼。但是祁卿明顯不一樣,那孩子矜持守禮, 最是正經不過了。
要是他們提出:“卿陽天師,你就奉獻一下吧。”
毫無疑議的, 祁卿會冷淡的掃他們一眼:“為老不尊。”
而且讓天師屈身給一隻旱魃的事兒,他們怎麼有臉做得出來?真做了以後那些出馬仙, 不得編出歌兒嘲諷他們?
最重要的是,舍不得……
他們都是半百了才千辛萬苦升到的天師位, 祁卿卻十八歲就是天師了。沒人樂意拿這樣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去充當“和親公主”。
氣氛一時凝滯。
莫長遂沒聽到人說話, 更著急了:“伯父, 你彆不信啊。那東西真的看上了卿陽天師,你們老一輩可能不知道, 卿陽天師不隻長得很帥, 而且是年輕人最喜歡的那種冷淡禁欲風, 他脾氣又好,旱魃隻見了他一麵,當時眼珠子都挪不開了。”
莫長遂記恨被薑時毒打一頓還吊起來, 不遺餘力抹黑他:“那隻旱魃不隻有色心, 還有色膽, 他不隻平時欺負卿陽天師,吃個麵包都要天師幫他蘸果醬!而且……他……他還強行和天師發生了關係,發生關係後還逼迫卿陽天師為他做飯!”
“砰”的一聲!麻將桌被致遠一掌下去,劈得四分五裂。
所有人臉色都奇差。
在他們想來,那隻覬覦美色的強大旱魃,一定是壓了他們正經無助的天師,壓完後還不顧祁卿的身體,逼迫他做這樣做那樣。
致遠氣得吹胡子瞪眼:“膽大包天的邪祟!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反正不同意卿陽委身邪祟。邪祟要是真要我們道術界的人,讓他來找本座好了!”
五台山掌教一臉菜色:“師兄,旱魃不一定看得上你……”
他已經很委婉了,畢竟致遠實在有些老。
致遠一臉殺氣地朝五台山掌教望過去,五台山掌教忙道:“我也不同意卿陽被毀了前途。”
他們交談的聲音被莫長遂聽到,莫長遂心願得償之餘,不由心生淒涼。
到他身上就是他要去陪旱魃,到卿陽天師身上就是舍不得……
人比人氣死人。莫長遂抹了把臉,聽到致遠說他要親自來紅村後,長鬆一口氣,再把電話掛斷。
那邊致遠他們還在討論,祁長原隻道:“你去帶回祁卿時,也儘量不要和旱魃起衝突。我們凡事迂回些好。”
薑時現在還賴在床上,他之前病過一次,祁卿對他特彆好,嘗了甜頭的小僵屍還想故技重施。
祁卿果然來叫他起床了:“薑時,還想睡覺嗎?”
薑時假裝柔弱且不清醒地嗯了一聲。
祁卿給他擰好被子:“吃完飯再睡,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薑時想祁卿下麵給他吃,但他思慮了一番,還是沒說:“隨便吃什麼都好。但是……”
祁卿疑惑地看向他。
薑時咽了咽口水:“學長,我要早安吻~”
早安吻……祁—柏拉圖—卿腦海裡一空,低聲:“你不是不舒服嗎?”
薑—欲求不滿—時纏他:“我嘴又沒不舒服,學長快點嘛~”
祁卿真的很害羞,尤其現在薑時索吻,乾脆坐起來,光溜溜的肩膀露在空氣中。
祁卿斂眸,冷臉卻紅著耳朵給薑時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他道:“薑時,其實我……”
“咳!”洪亮的咳嗽聲傳來,莫長遂現在是要千方百計打斷祁卿和薑時的相處,“卿陽天師,吃飯了!”
他道:“今天早上吃臊子麵,麵上全是又瘦又香的臊子,這個臊子應該是豬肉的,還放了點蔥,特彆香……”
誰被這麼一打岔都談不下戀愛了。
薑時陰了臉,他對莫長遂忍無可忍,乾巴巴道:“學長你先等等,我教訓個人。”
他爪子都懶得伸,也不想浪費和祁卿在一塊兒的時光,不下床,指間生了煞氣,要朝莫長遂飛去。
祁卿深知煞氣的厲害,阻止道:“薑時,你彆害人。”
薑時眼裡一派偏執,他本來就脾氣不好,為了祁卿還能忍一點,莫長遂偏騙破壞他和祁卿交流感情。
“我不害人,我就讓他閉上他那張瓢一樣的嘴。”然後,一輩子彆張開了!
薑時滿眼邪氣,和之前威脅祁卿要殺了他的樣子完全不同。
祁卿第一次直麵薑時的凶厲,眉心微蹙不知道怎麼化解。
但一定不能讓薑時害莫長遂。
祁卿心下思索,彎腰,在生氣的薑時臉上輕輕印了一下。
他一直是雷厲風行的天師,現在用這種柔情策略來感化旱魃,冷淡的臉上浮現淺淺的嫣紅。
薑時被主動親了一下,杏眼瞪大,煞氣消散不見,喜悅又羞澀地看了眼祁卿,臉色漲紅地一下縮進被子裡:“學長,你偷親我……”
祁卿更不好意思,隻是裝得很淡定:“沒有偷親,你彆生氣。莫長遂有些軸,你不用去管他,我會處理。”
“好嘛。”薑時真的很好哄,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也不想一直躺在床上,收拾了後和祁卿他們一起上白虎山。
白虎山山腳一切都很正常,到了山腰時,空氣裡滿是腐臭的味道。
莫長寧的羅盤指針飛轉,是大凶之兆。
他道:“氣流阻塞不通,槐樹遮天蔽日,這裡很有可能真有塊養屍地。”
假如有養屍地的話,那具蔭屍很有可能會在那裡修煉。
莫長寧道:“卿陽天師,我們現在要過去嗎?”
“過去,現在是正午,不會有大事。”
除了薑時這種級彆的邪魔,天下邪祟莫不懼怕陽光。祁卿甚至期待在養屍地看見女蔭屍,至少能推斷它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