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走到白素衣一米遠的地方,左腳邁出還未落地。白素衣右掌劈向竹刀刀柄,竹刀輕巧翹起打中瘦子邁出來的左腳,令其重心不穩向前摔倒。白素衣起身掠過瘦子,手中竹刀在空中轉彎看似往瘦子手腕輕輕磕碰,打中關節。
瘦子吃痛,西瓜刀脫手飛出,半空被白素衣抓住刀把旋身扔出去。正正好貼著瘦子臉頰插|進座椅,瘦子眼睛暴凸,冷汗直流,瞪著眼角旁還諍鳴的西瓜刀,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胖子麵對走過來的白素衣,緊張的不斷吞口水、擦額頭冷汗:“彆、彆過來,我我我警告你——啊啊啊!”他突然舉刀衝向白素衣,後者橫起竹刀擊中胖子腹部。胖子嘔吐出臟物,翻著白眼倒下去並在不小心中揮落白素衣的帽子。
白素衣轉頭回眸,挑起帽子迅速反扣回頭上。
這一幕,全被公交車內的監控錄像忠實的記錄下來。
車內乘客嘴巴大張,從遇見武林高手的驚訝,到驚鴻一瞥無比驚豔中,千言萬語化為一歎:“嘩!”
公交車停在站口,白素衣下車前對司機說道:“前麵百米處有警局,你可以去報案。”
司機訥訥:“哦、哦。”
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其中一個中年人眼神大放光彩,極為激動的搶回自己的相機後趕緊下車。在站口四處張望卻已經找不到白素衣的身影,他又向前跑了數步,最終遺憾的確認找不到白素衣。
中年人叫賀西東,是個年近四十仍舊堅持夢想的無名導演。在如今武俠、黑|道、槍|戰等等動作片落沒的市場中,賀西東仍舊堅持拍攝這些題材的片子,沒有大製作、大明星,自然就沒有投資。市場也不歡迎,因此混得落魄無比。
賀西東手中有個劇本,精雕細琢打磨五年,最近正在籌備拍攝。他變賣所有家當、找到昔日的老朋友軟磨硬泡才得來投資,最後敗在女主演上。
內地動作演員青黃不接,就連武指都在逐漸老去。香港曾經輝煌一時的武術班底現如今也失去傳承,沒有幾個年輕人願意吃苦學武,尤其是女生。更何況賀西東手中的劇本片酬不高,要求卻高得嚇人,女主演一角空了半年,開拍遙遙無期。
賀西東坐在長椅上捧著頭,痛苦憋屈,好不容易找到心中的女主演,竟然還是錯過了。他錘了把自己的頭:“蠢貨!誤事!”
白素衣推開白家武館大門,進入庭院。庭院從門口到大廳修了條棧道,棧道兩旁各方四盆水仙,花開清麗。兩旁各種金盞菊和矮牽牛,插了五六根細竹牽引著矮牽牛細細的根莖。棧道靠近走廊兩側種植金魚草,金魚草與金盞菊、矮牽牛花色交相輝映,映襯出庭院風景無雙。
走廊約莫一米六寬,大廳是練武場。大廳正對門口的牆上掛著幅畫,畫上鐵筆銀鉤四字:文德武功。兩旁分彆掛著武術獲獎錦旗和各類獎杯,廳內空無一人。
白素衣站定片刻,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正指在兩點。她在心裡默數,從10數到1,:“……三、二、一!”
話音剛落,立刻有吵吵嚷嚷的聲音從廳後的房子裡傳出來。率先走出來的是個披頭散發、邋裡邋遢的女人,手裡還拎著把菜刀大喊:“師姐替你報仇,剁了那群沙雕燉湯——師父好!”
女人叫楊宋娣,年紀比白素衣大上兩歲,三年前被白素衣從路邊上撿回來正發高燒,醒來後渾渾噩噩半年,半年後清醒就拜白素衣為師,目前在白家武館兼任大師姐和總廚。
楊宋娣出來見到白素衣立刻端正態度90°鞠躬,讓身後的陶文頌差點撞上來。陶文頌是個智障中二青年,同時也是白素衣的二徒弟,也是路邊上撿回來的……富三代。
白素衣:“剁誰去?”
楊宋娣麵不改色:“今早剛送來的水靈蘿卜,刻個沙雕,希望您喜歡。”
“嗯,我會喜歡的。”
聞言,楊宋娣眉角和嘴角不易察覺的下耷,下午還得出門買個蘿卜。陶文頌朝白素衣打招呼:“白師父,我準備投資個大項目,親自製作監督和跟進。”
白素衣:“恭喜。”陶文頌隔三差五都要投資個所謂大項目,然後全都打水漂。她說道:“白家武館最近也有項目,你要投資嗎?”
陶文頌拍胸口:“肯定投資,如果我有錢。”
白素衣:“嗯?”
陶文頌哈哈笑:“我剛跟我爸說我要投資,他就把我銀行|賬戶全凍結了哈哈哈……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能不能退我之前交的三十年學費——!”削發如泥的竹刀突然橫在陶文頌的臉頰邊,刮起一小股勁風。陶文頌吞吞口水,義正言辭道:“開個玩笑,怎麼可能讓爸爸退學費?!”
白素衣滿意的收回竹刀,問楊宋娣:“你們小師弟人呢?”
楊宋娣:“逃學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