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次郎立刻衝了出去,要看看他們所說的獎牌。
一堆兄弟之中,稀奇地圍著一個金色的獎牌。
萬次郎伸手拿過來,掂量掂量,還挺沉,看這色澤和觸感,上麵還有此次奧林匹克競賽的圖徽與年份,不像是假的。
他看到這個,果然高興了很多,當下把剛才說要出去找他們滅口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哈哈哈哈好!好啊!不虧是我引以為豪的女兒啊!”
千代看向身旁的幾個哥哥,他們說是在紅色的塑料袋裡翻到的,還說她隱藏得真深,特意給他們製造驚喜。
但千代卻皺了皺眉,她隻記得紅色的塑料袋裡隻裝著自己路上隨手撿的石頭,並無他物。
這個獎牌?
她記得是……
赤司征十郎的吧。
難道是他?
果然是土豪,金牌說送就送,眼也不眨的。
“不僅如此,裡麵還有一封信。”
他們手指夾著一封牛皮紙的信封,“難道是獎金?”
千代一把搶過,“我看看。”
她也之前收拾的時候可從來沒有看到過。
牛皮紙的信封,上麵印著高檔的紋路。
信封的表麵寫著千代兩個字,字跡清秀又不失力道,蘊含著深厚的筆力。
千代好歹和赤司征十郎相處過一段不短的日子。
她當場認出他的筆跡。
本想先收著回到房間後再拆開看看,不知誰說了一聲,“……該不是情書吧?”
萬次郎的目光立刻從手中的金牌轉移到千代手中的信封。
他眼神示意,“看看。”
千代想了一會,最後在他們麵前坦坦蕩蕩把信拆了。
至於情書這事,她自然沒有想過。
這不是他的風格。
果然,從信封裡拿出來的東西,果然不是他們所說的情書。
“嗯?……是洛山交換生的邀請,還有申請書。”
千代疑惑了下。
反複看了好幾遍,確實是。
她這才明白臨走前赤司征十郎所說的,下次很快見麵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估計是和金牌一起放進她的行李箱。
他為什麼這麼篤定她會來洛山做交換生呢。
侑介不信,奪了過來。
大哥旁邊提醒,“輕點,彆弄壞了。”
“你們這群臭小子懂什麼,我看看!”
她爹將全部東西搶來,眯著眼對準光源仔細看。
仔細核實了一遍,是真的,京都名門高校邀請紅高的千代做交換生。
萬次郎十分滿意,撫掌大笑,“好啊!來的正好啊!”
“有什麼用啊。”
千代態度十分堅定,“我不會去的。”
“你不去?”她爹立刻抽出角落裡的高爾夫球杆,追著千代整個屋子地亂跑。
“你的事都鬨成這樣了,你覺得在紅高還能待下去?”
“大不了再轉學!”
萬次郎瞪著眼睛,“你以為還有學校敢收留你?過幾天出發去洛山!這事已經定了!”
“我這樣一走了之,事情依然沒有解決,有什麼用!我不會去的!”
“是不是不要畢業證了!”
“叫你彆惹是生非!叫你好好學習!怎麼儘折騰亂七八糟的事!這下可好了,還當上了一個黑社會組織的頭目,你怎麼這麼有能耐呢!是不是下一步要吞並犬金組了!”
“我沒有!沒有!”
其實萬次郎早在當初,和田中夏子商議之後,要把千代送進男校,其實也就料到很有可能會有這麼一出。
他這女兒不省心,馬甲捂不住的。
遲早的事。
所以此次事情一發生,他絲毫不慌,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他恨鐵不成鋼,“你以為你現在身份暴露,之前招惹的銀龍會的人會放過你?你先去洛山避避風頭,旁的事不用你操心。”
萬次郎一錘定音,無論千代怎麼說他就是不允。
千代知道,這事他已經下定決心了,沒有誰能改變。
……
千代的一晚上的信息和電話聲不斷,估計都是問那件事的。
索性她直接就將手機關機了,舒舒服服地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床。
她吃完早餐,照常穿著紅高的深藍色男裝校服去上學。
田中夏子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或許是因為千代再過不久要去洛山的事兒而舍不得,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臨走前,萬次郎放下喝粥的碗。
他抬眼看了一下,“去哪?”
“回學校。”
“也好,和學校進行一下交接。”
出門的時候,正巧大哥也要出去。
“千代,你的頭發已經長得很長了。”
千代摸了摸自己耳邊的短發,說道,“好像是。”
興許是最近營養太好了,頭發都長長了不少。
大哥目光溫和,說,“是你的頭發長得太快,還是染發劑質量不過關,顏色都掉了不少。”
千代拍了拍自己的頭頂,想起之前跡部景吾告訴她的。
她說,“啊,對,我忘了染。”
不過現在也沒必要了。
千代剛穿好鞋子。
沒想到她爹出來送她。
這讓千代一頭霧水,“這麼大陣仗乾什麼?”
她爹身後還站著一群手下,目視前方,非常嚴肅。
萬次郎看著千代,語氣頗有感慨。
“千代啊,你也是我們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以前小時候,你總是上房揭瓦,一個不爽就拉著人和你一起打架。”
“我們家遲早要交給你們兄妹管,你的性子啊,還是得改一改。”
千代對老頭子突如其來的感慨和關心表示無所適從。
她愣了好久,居然看見萬次郎眼角溢出的淚水。
……她這是去上學,不是去留學。
她人還沒去洛山呢!搞這麼大陣仗乾什麼啊?
怕她爹時間記錯,所以千代重複了一遍,“我回紅高。”
“嗯。”
她爹的手微微抬起,身後立刻有人遞出一個紅綢布蓋著的東西出來。
千代一看,又想起她爹剛剛說的話。
這難道是這個宅子的房產證書,或者是銀龍會的印鑒之類的東西?
她要搖身一變從總長變成總裁了?
結果揭開紅綢布。
紅綢布下麵的東西,差點要亮瞎千代的眼。
紅綢布下麵的東西是一頂假發。
七彩假發。
瑪麗蘇主角特有的七彩假發。
千代愣了兩秒。
她準備好了,結果是這麼一個玩意?
鋪墊鋪了這麼久,她隻配得到一頂假發?
“公主殿下!”
捧著托盤的男人恭敬地獻上。
千代:“……”
這個態度仿佛就像是,在給公主獻上最新設計最最珍貴的皇冠一樣。
要是真的皇冠她還不會嫌棄。
問題不是啊!
“這是爸比精心給你準備的假發,最後一次回紅高,當然要風風光光回去,絕對能震懾全場人。”
的確是能,不僅在場所有人都被震懾了,連她自己都震懾了。
什麼最後一次回紅高……她隻是去洛山避風頭,過幾天就可以回來了啊。
在她爹的麵前,千代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戴上了。
猶如加冕儀式,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千代頂著一頭七彩的假發上學去了。
一個轉角。
千代立刻取下,往寵物店的方向走去。
寵物店沒有開門。
千代輕車熟路地繞到後門,在窗戶的邊緣摸了摸,成功撬開一個小縫隙,將窗戶拆了下來。
她從窗戶裡跳了進來。
在操作台下的小箱子裡,找到了之前自己的那頂假發。
她的確還有彆的什麼事情要回紅高處理。
戴上赤色的假發,恢複成自己原來的模樣,她衝向戰場。
不用想,紅高那邊已經炸開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