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完結)(1 / 2)

三日後, 千代在全家的歡送聲中, 前往京都。

以往都是千代在家裡看著一個個遠行的哥哥們,如今輪到他們目送她離開, 多少有些不習慣。

幾個小時後, 千代抵達機場。

她推著行李出來, 正打著電話和父母報平安。

一抬眼, 就見赤司征十郎站在不遠處, 似乎是等了很久。

千代一出來, 他從善如流地接過她的行李。

看來是洛山的代表來接她的。

赤司征十郎特意等她掛了電話之後說道:“洛山已經為你安排好了臨時住宿。”

千代應了聲。

有些人急著回家, 推著行李橫衝直撞,千代微微側身避開。

肩膀輕輕撞到了身側的赤司征十郎, 她說, “抱歉。”

他毫不在意, 看著那人急匆匆奔跑的背影, 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千代說:“你都做了這麼大的功夫我能不來嗎?”

他笑了,“你知道了?”

她答, “猜出來的。”

“生氣嗎?”

“不。”

千代背著手走在他的身側, “反正就算我生氣也沒有用吧。”

他不溫不火地回答:“是的。”

千代被他應得如此乾脆而啞口無言,她注視著對方的臉, 對方似乎看上去挺愉悅的。

……她來京都, 他就這麼開心嗎?

既然如此, 她就當來新的地方散散心好了。

她確實需要清淨一段時間, 畢竟此時的千葉太亂了。

走出人來人往的機場, 赤司征十郎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正安頓著千代的行李,放置在車的後尾箱。

千代瞄了眼,疑惑道,“你的管家那些呢?”

赤司征十郎說,“來洛山,隻有我一個人。”

千代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果然和帝光時期的他一樣,是個和跡部大爺不一樣的低調的公子哥。

“那我是住校?”

“不,和我一起住。”

千代皺眉,“和你?”

“校舍緊張。”

“騙人吧。”

“嗯,騙人的。”

“……”

千代被噎住,這樣的對話有什麼意義?

他稍稍側頭,打趣道,“失望?是惋惜上次和我合宿沒能做成什麼事嗎?”

千代立刻反駁,“怎麼可能!”

“待會帶你去校舍。”

他打開車門,見一旁的千代沒有進車的意思。

赤司征十郎停下,問,“怎麼了?”

千代眯了眯眼,望了望不遠處。

他順著千代的視線望向對麵,馬路對麵也停了一輛車。

一輛黑色的車不算新,在車來車往的橋麵上並不起眼,大家隻當做是來接機的人。

但是車後站著兩個人與周圍有著強烈的違和感,平頭,戴墨鏡,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的內襯,外麵罩著一個黑色西裝。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裸露出來的手臂還有刀疤,渾身散發出與常人不一樣的氣場,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社會大哥。

雖然隔著一道墨鏡,但千代知道他們正在盯著她。

她閉了閉眼,然後猛地一睜眼,惡狠狠地重新瞪了過去。

那兩位大哥像是被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同時又被後麵的階梯給絆了一下,兩個人齊刷刷地往後倒,整齊劃一地來了一個屁股墩。

千代笑出聲。

赤司征十郎自然也見到了對麵兩位大哥精彩的表演。

他挑眉,問,“你認識?”

千代笑著回答,“算是吧,有過一麵之緣。”

之前在碼頭千代曾經狠狠踹過他們的臉。

因為當時那兩人的表情實在是太搞笑了,所以她記憶猶新。

她將手裡的包交給赤司征十郎。

“我先過去一下。”

他沒有阻止,“我在這等你。”

“知道了。”

……

千代雙手插兜,帶著一副拽拽的表情,走了過去。

不過她不是往那兩個大哥走,而是走至他們身旁停著的一輛黑色小車。

車窗貼了黑膜,看不清裡麵坐著的是誰。

千代望著遠方,用身體擋住,伸出手敲了敲車窗。

這種謹慎的樣子,完全像是在進行某種地下交易。

車窗慢慢搖下。

露出一個眉目俊秀的男人。

正是上次她當眾修理過的銀龍會少當家月川。

他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十分紳士地伸手,示意千代坐進車內。

“借一步說話。”

千代睨了一眼,警戒道,“就這吧。”

他問,“你怕我耍花招?”

千代說,“這可說不準,萬一呢。”

她又不是沒被他陰過。

月川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嘭”得一聲關上車門。

兩個在外麵的手下抬腳想跟上去,月川抬手,讓他們不要過來。

他抬腳走在橋的欄杆處,從河麵吹來的微風洗去旅人的一身疲憊。

月川平靜地望著下麵的潺潺流淌的河流,河水澄碧清澈,兩岸是又低又寬的石壩。

千代離月川有一步之距,她隨口問道,“傷好了?”

月川這才慢慢轉過頭來,聽到千代這麼問,他嗤笑一聲。

他從口袋裡抽出兩隻手,其中左手伸到千代的麵前。

千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伸過來的左手,明顯和正常人的手不太一樣。

所有手指的指關節扭曲,仿佛是被打碎後又重組接駁回去那樣,盯久了不太舒服。

“看清楚了?”

他收回,自己看了半晌,“拜你所賜。”

“想秋後算賬?”千代拍了拍之前他捅刀的腹部,“你當時也捅得很深,我也留疤了。”

他說,“那咱們就算扯平了。”

千代翻了個白眼,“這算什麼扯平,我怕你?論實力,還是我比你更強一些吧。”

赤手空拳就能把人打成這樣。

更何況她還留情了。

她食指輕輕敲了敲欄杆,欄杆中空,發出沉悶的回響。

“……敘舊就不必了,說正事吧。”

既然知道她會來京都,而且還在機場門口等,肯定是有什麼事。

假如她不過來,或者裝作看不見,對方也肯定會想方設法會打探她的落腳點,與其之後會變得更加麻煩,倒不如早點解決。

發言權在自己手裡,搞清楚對方想做什麼事,自己也好應對。

月川聽她都這麼說了,直奔主題。

他雙手交叉,抵在橋的欄杆上,像是拉家常一樣用著輕鬆的語氣,聲音低沉從容。

“接手銀龍會,你有沒有興趣?”

千代沒聽明白,詫異地扭過頭,瞪大了眼睛,“哈?”

她聽錯了嗎,大兄弟你開啥玩笑呢?

月川麵色如常,又重複了一遍。

他的雙眼注視著麵前的千代,眼中沒有任何一絲的玩笑。

千代覺得匪夷所思,怕不是有詐,“為什麼?”

他不是什麼銀龍會的少當家嗎,怎麼會有人上趕著把自己的組織推到彆人的手裡,讓彆人做老大?

“在外人看來,是不是認為銀龍會的總部在東京?”

似乎是厭煩了自己的手,月川握拳收起,擠出耐心地解釋,“……其實是在京都,包括以前你鬨過的東京事務所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裡。”

上次的事他沒有做好,辜負了組織的期望。

他能做得少當家,自然也有彆人能做。

“銀龍會裡固執的老東西太多了,也該換換血液了。”

他放下手,把目光投向千代,“我欣賞你的實力,也認同你的思想,想必待在你手下比那些迂腐的老東西手下更輕鬆吧。”

“我有什麼好處?”

“整個銀龍會都是你的,這不算好處嗎?”

千代翻了個白眼,“真是笑話啊,我憑什麼要接這麼一個爛攤子,把一堆麻煩攬上身有什麼意思。”

千代有恃無恐,對方估計也信了不少江湖上有關於她的傳聞,所以才會這麼上杆子來給她這個燙手山芋。

千代的無情拒絕,倒讓月川有些驚訝,他不可置信。

“這可是全日本的三大組織之一,你一點都不心動?沒有想取代它吞並它的想法?”

他看不懂對方在想什麼。

根據他打探到的情報,金龍會總長應該是想要改寫整個日本地下組織的版圖,重新劃分勢力,才好回俄羅斯的幫派進行繼承人的競爭吧。

千代聳肩,“沒有。”

想了一會,千代補充道,“你樂意你自己上唄。”

月川什麼時候見過這種與世無爭的人,身邊的人不都是鉚足勁削尖腦袋往上湊嗎。

……她就是憑這種態度贏下金龍會總長寶座的麼。

他更加堅定要加入金龍會的決心。

千代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選我?”

他說,“跟著強者,怎麼樣都比較有趣。”

她見時間也差不多,對方的來意也搞清楚了,也就沒有繼續拖下去的必要了。

千代留了一句話,“就算要來拉我入夥,也該要帶點誠意啊?”

比如說帶錢賄賂她什麼的,如今打量他全身,啥都沒有,就算他雙手奉上自己的褲衩子,她也不要。

她轉身,“我先走了。”

月川注視著千代的背影,“明白了。”

反正他也存有這樣的心思,既然要合並,就如她所願。

千代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完全誤解了她的意思。

幾天後,月川收網,他端了自己的銀龍會,成功上位銀龍會的當家,對外宣稱正式投奔金龍會。

知曉一切的千代不由沉默了。

這大哥是哪裡有問題?

這麼好的機會,自己不上位做老大?

雖然千代並沒有承認,但是外界已經傳聞說她金龍會已經吞並了銀龍會,躋身於日本三大地下組織之一了。

由於威懾力太強。

導致另外兩大組織,比如說其中的山口組,最近在道上的動作也收斂了很多。

今天的千代也為日本的和平做出了貢獻呢。

千代:?我什麼都沒做啊。

……

千代在洛山的校園生活,和以前沒什麼區彆。

依然穿著男生校服行動方便,隻是頭發沒有刻意染黑或者剪短,一切回歸到最本質。

大多數人敬畏著她來自紅高的身份,沒人敢惹她。

包括老師。

直到有一天,千代趴在桌上照常睡到放學,等她醒來的時候,夕陽西下,不僅是教室,連整棟教學樓都沒有人了。

千代一看手機的時間,捋了捋頭發,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

……果然昨晚不該熬夜打電動的嗎。

赤司征十郎他們還在體育館訓練,有一個半小時之前的消息,她點開,大意是要她幫忙去學生會將文件帶下來,他臨走前忘記了。

在這裡沒少受他照顧。

所以千代想著舉手之勞,沒有拒絕。

對方回消息的速度還挺快。

十分了解她,第一句就問她是不是剛醒。

千代回複了一個喝茶的表情之後,拎著自己的書包,優哉遊哉地去學生會找書記拿他落下的文件。

從教學樓去體育館需要經過校門口。

千代想了一會,時間也差不多,乾脆順路去買個晚餐吃。

她出門左拐,買完東西後返校,打算抄近路。

不料剛拐進一個巷子,一抬眼,裡麵站著好幾十個穿著皮夾克的壯漢,看來是埋伏已久,手上抄著家夥,見到千代後立刻衝了出來。

因為靠近學校,千代並不想在這裡鬨這麼大,轉身想先走,但身後也被人包圍了,無路可去。

千代歎了一口氣,放下東西,隻能上了。

不消一分鐘,就將全部人撂倒在地。

千代撿起地上的東西,回頭再打量這些大漢的麵孔,她一個都不認識。

就當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巷子口又衝進來一波人。

她想也不想,手中的漢堡用了十足的力,扔了過去。

衝進來的人中,最前麵的一個男人當場被漢堡砸得連帶著好幾個人往後倒。

那人拿下漢堡,露出了臉。

千代定睛一看,竟然是見過的人。

男人身後的小弟們扶穩他,問道。

“大哥!”

“大哥你沒事吧!”

她眼睛緊盯那個男人,問,“……你乾的?”

語句中意有所指她身後剛剛撂倒的那些人是不是他指使的。

月川丟開手中的漢堡,兩行鼻血淌了出來。

他脾氣非常暴躁,甩開身後的人攙扶他的手,用衣服袖子擦掉鼻子裡不斷流淌出的血。

“你這個懷疑真是毫無根據!”

他看著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抬手,身後的手下收到指示,上前去檢查地上躺著的大漢身上的東西。

他們拉開他們的衣服,露出他們的臂膀。

好歹自己家也是混黑道的。

千代一下子認出他們臂膀上的紋身,這個是——

“……山口組。”

月川還在擦鼻血,“是。”

千代掃視月川身後的小弟們。

他先開口,“我是收到風聲趕來這的。”

本以為金龍會總長麵對這麼多的人也會有一番死鬥,但沒想到對方毫發無損,他們完全派不上用場啊。

千代幾步上前,一把揪住月川的領子,本想說點什麼。

但是事已至此追究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所以地上躺著的山口組的人……也不知道是哪裡得來的消息,特地在這裡堵她。

也許是測試她的虛實,也許是真的打算下死手。

她已經被推上金總會總長之位,成為眾矢之的。

怪不得月川會一直推著她上位,原來打得是這種主意。

若他直接在銀龍會上位,在道上定會有多少人不服氣。

上好的擋箭牌在這,豈有不用之理。

這鍋她就算不接,在外界看來也已經背上了。

此次月川帶人趕來,說不定是打著兩敗俱傷他們才可從中取利的目的。

她放開他的領子,像發泄一樣狠狠地往後一推。

千代感到十分頭疼,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行了,漢堡的錢我也不要你賠了,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處理,我隻是路過的出來買下午茶的,彆的什麼事可彆來煩我了。”

……

但是事情並沒有千代想象得這麼簡單的結束。

正好放周末,千代計劃著好好遊玩京都。

銀龍會的人特地過來告訴千代。

他們要一統日本的天下,所以他們把之前挑事的山口組的人給綁了,月川邀請她過來觀看他是怎麼清除山口組在京都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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