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家裡的傭人過來送晚飯,秦海雲也沒有過來,而且傭人把飯送來之後馬上就回去了。
病房裡沒有人,顧南煙也不好意思走,於是一直留在病房照顧陸北城。
中途的時候,小寶給她發了視頻,還很傻乎乎的和陸北城樂了一陣子。
兩人話都沒有說三句,小寶在那頭咯咯笑起來之後,陸北城在這邊也跟著笑了,笑得很燦爛。
十點多,陸北城讓顧南煙回去,顧南煙沒走。
十一點多,陸北城傷口疼得厲害,顧南煙去問護士給他拿了止痛藥。
夜深人靜,陸北城睡不著,顧南煙也沒睡。
陸北城滿身的傷痕,顧南煙一次次想起昨晚的驚險,想起他關上車門,命令她不準下車的情形。
他左邊臉上的那條紗布麵積有點大,顧南煙見他嘴唇很乾,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繼而在旁邊的沙發坐下時,她說:“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不客氣。”陸北城喝了口水,又輕描淡寫道:“顧南煙,就算昨天晚上不是你,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壓力。”要是拿昨晚說事,那他就輕賤彼此認識這麼多年的情分了。
如果昨天晚上真是其他人的話,陸北城壓根不會關心她的行蹤,更不會大老遠的找過去。
他要顧南煙,要她的人,要她的心,但絕不要她的感激之情,絕不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在一起。
而且今天上午她和他媽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陸北城說完這番話,顧南煙笑了一下說:“謝了。”接著又道:“一身的傷,你早點休息。”
陸北城‘嗯’了一聲答應了。
顧南煙關掉房間裡的燈,隻留了一盞床頭小夜燈。
靠在沙發上手掌托著臉,病床上陸北城還沒有睡著,顧南煙倒是先睡了。
陸北城轉臉看著她,三年不見,還是這麼的沒心沒肺。
看顧南煙靠在沙發上沒有蓋任何東西,陸北城掀開身上的薄被,便吃力的從床上起來了。
走到顧南煙跟前,把薄毯輕輕蓋在她的身上,看她呼吸很輕睡得深沉,陸北城就這麼彎著腰一動不動看著她了。
——陸北城,生一個唄!
——陸北城,孩子以後還是得像我。
——陸北城,你以為你又是誰?
——陸北城,以後各不相欠了。
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有打,道彆的話都沒有一句,陸北城沒敢去深想,她當時是怎樣的失望和絕望。
不是非要去陪沈唯一,而是沈唯一……
眼神落在顧南煙撐著托著臉的左手上,無名指上的那道疤痕,陸北城的心一下被刺痛了。
當年他設計那枚鑽戒的時候,以為給她戴上可以套住她一輩子,沒想到她連血帶肉把戒指取了下來。
“真倔。”陸北城右手輕輕蹭了一下她的臉,又舍不得拿開了。
就這樣盯著顧南煙看了半晌,看她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陸北城身子又往下傾了一點點,俯身就吻上了她的唇。
儘管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讓她不要有心理壓力,說不會讓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