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看到大家都拖家帶口的,他心裡又何嘗不羨慕。
抱著貓,蘇夫人仍然還是不放心,又提醒他說:“兒子,你剛剛答應我的事,你自己記清楚了,要是不能結婚,我孫子的事情你抓緊辦起來,彆真讓我拿一隻貓當親孫子。”
“我辦,我辦。”蘇慕白依然哄著老太太。
直到把老太太哄好,蘇慕白這麼才回自己的房間。
脫下外套扔在床上,蘇慕白抬手就揉了揉太陽穴,腦子仍然一陣嗡嗡作響,被他媽給吵的。
走到書架跟前,看著擺在書架上的那幅相框,是他和一個女孩的合影,看著穿著高中校服,曾經還很年輕的他們,蘇慕白抬手就觸了觸相框。
然而,落在相框上的拇指是觸在了站在他旁邊的那個女孩臉上,女孩紮著馬尾,笑得很燦爛。
她是蘇慕白高中兩年的同桌,女孩叫程簡,她皮膚很白皙,白得在人群中,可以讓人一眼看到她。
第一眼見到的他的時候,就被她吸引了。
蘇慕白很喜歡她,程簡也喜歡他,雖然兩人那時候還在讀書,都沒有挑破這層窗紙,但彼此都知道心意。
所以,班裡後來換了無數次的座位,他們兩人卻從來沒有換過座位,整整同桌了兩年。
直到高三那一年,程簡病了,沒法再來學校讀書,蘇慕白便一個人一桌。
程簡是血液病,她家裡的條件很不錯的,在治療方麵並不缺錢,但父母拚儘了全力,花了很多人力財力,到最後還是沒能把她留下來,在他們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年。
大家都要去到向往以久的大學時,程簡卻在那個夏天徹底的離開他們了。
那個夏天,班裡的同學都去參加了程簡的葬禮,蘇慕白也去了。
在葬禮上,蘇慕白沒有說一句話,麵無表情的,甚至讓人看不出他和程簡的關係好。
葬禮結束的時候,蘇慕白一個人去了教學樓的天台,他坐在教學樓的攔杆上,想起了和程簡的過去,想起了程簡的笑臉,他在天台上落下了眼淚。
程簡在病逝之前,蘇慕白去過醫院很多次,他鼓勵她,給她補課,說等她回到學校,他們還坐同桌。
結果程簡的離開,他從今往後再也沒有過同桌。
讓他難過的是,程簡後來化療開始脫發的時候,她就不願意再見他。
她會給他寫信,她說她過得很好,她會出院的,可她就是不願意見她。
她說,她會永遠記得那一個夜晚。
但是,她還是沒有回來。
看著照片,蘇慕白苦澀的一笑:“騙子,說過不離開的,你還是離開了。”
說著這聲騙子,蘇慕白的眼睛紅潤了。
16年了,程簡離開了16年。
但他一直沒有忘記程簡,蘇慕白也不知道,這麼多年自己總是遇不到合適的人,是不是也和程簡有關。
也許有關。
也許,也沒有關係吧。
隻是他媽想抱孫子,這事也確實該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