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正魁的這句話很突然,讓寧誌恒心頭一沉,低聲問道:“是不是前線有情況!”
張正魁點了點頭,他看著寧誌恒,有些憂鬱的說道:“左翼戰場形勢越來越嚴重,蘊藻浜的情勢不容樂觀,你們軍情處彆動隊的損失也很大,統帥部下令,你的特務大隊馬上要調回南市,隨時準備去左翼戰場,那可是個血肉磨盤,我想留你在浦東,給統帥部發電請求,可是你們那位處長說通了統帥部,堅持把你們這支部隊調回去,我也無可奈何隻能服從,所以你要有所準備,估計你很快就會接到電報,近期會有新的任務給你,你要做早做準備。”
張正魁的話頓時讓寧誌恒心神大動,沒有想到戰局如此多變,完全打亂了他的布置,原以為留在浦東,有張正魁的庇護,自己可以堅持到大戰結束,並且將沿岸倉庫裡的物資偷偷運到南市,儲備大量的財富和物質基礎,為完成下一步的部署做好準備工作,可是突然之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自己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不僅物資搞不到手,還要再一次麵臨被推上戰場的艱難境地,自己手下這些精銳,隻怕也難以保存了!
不過他心智堅定,隻是稍一恍惚,就恢複了正常,點頭說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是統帥部的命令,學生自當遵從!”
張正魁也是頗為無奈,寧誌恒這些天的突出表現,讓張正魁印象極為深刻,他清楚地認識到,這個子弟真是個搞情報的好手,尤其是在保定係青年一代裡麵,優秀的軍官不少,可這樣情報人才太少了。
可是即使是他的地位,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也不敢公然違抗統帥部下達的指令,他隻能放行,但願這個優秀的子弟能夠平安渡過難關。
寧誌恒也不願意再糾結於這件事,事情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他畢竟隻是一個小人物,在國黨高層眼中還是個人微言輕的角色,無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隻能憑借自己的努力,在這個嚴酷慘烈的戰場存活下去。
寧誌恒知道自己留在浦東的時間不多,而張正魁也要率領大部隊前往黃浦江下遊地區加強防禦,時間遠沒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麼充裕,看來找出鼴鼠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開始入手。
寧誌恒略微沉吟了片刻,再次詢問道:“司令,既然您要準備大部隊開拔,不知道您已經下達具體的作戰命令了嗎?”
張正魁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大方向已經初步定下來了,外麵那些參謀部的人員正在製定,等他們拿出一個方案,我再斟酌決定。”
“那好,我們事不宜遲,今天就可以試一試這幾個目標。”寧誌恒低聲說道。
張正魁也是覺得身邊有這樣一個內鬼潛伏,如鯁在喉,做什麼事情也不能放心,他也低聲追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寧誌恒用手指了指隔壁作戰室的方向,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鼴鼠現在就應該在這個作戰室裡,等他們研究完,你就直接部署一個假的作戰計劃,甚至可以稍微透露一點重炮旅的行蹤,這麼重要的情報,鼴鼠一定會馬上向日本情報總部彙報,時間就在今天晚上,最遲明天他一定進行有所動作,在我們嚴密的監視下,他一定會露出馬腳,我們到時候來個人贓俱獲,您覺得如何。”
“很好,就這樣試一試,我也想知道,這個鼴鼠到底是誰?”張正魁馬上點頭同意。
寧誌恒接著說道:“我馬上回去調集一些精乾人員過來,對這四個目標進行監控,您這裡也要給我準備一些關於這四個人簡單資料,我要作為參考!”
“好,我會讓李副官給你準備好!”張正魁點頭答應道。
兩個人商量已定,寧誌恒趕緊回到自己的駐地,馬上調集主要軍官開會。
“越澤,你現在就拿著那張調防命令,去接受附近的幾個倉庫,我們的行動要加快,從現在開始,每天晚上徹夜不停運輸物資,我會通知季宏義,讓他們加大運輸力度,儘快把物資運輸過江!”寧誌恒臉色嚴肅,開口命令道。
大家都是有些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霍越澤知道寧組長今天下午在草坪浜就說過,要抓緊搬運倉庫的工作,可是沒有想到寧組長會這麼心急,乾脆就直接動手了。
他有些猶豫的說道:“組長,我們那張調防令可是過了好些天了,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都是些榆木疙瘩!調防令上又沒有寫調防的具體時間和駐防地,我們想占哪裡,哪裡就是我們的駐紮地,現在時間緊張,我們有可能會在近期內調回南市,所以能拿走多少就拿多少!”寧誌恒索性把話說開了,屋子裡的這些人都是知情人,也用不著藏著掖著,說白了,就是過了這個機會就沒有這個店了,臨走之前也顧不得許多了,這些物資運過黃浦江去,就是價值巨大的真金白銀,絕不能夠就這樣白白的放過去。
“我們要調回南市?”其他人都是臉色一變,大家進入浦東戰場這段時間,幾乎毫無戰損的接連殲滅兩支便衣隊,正是意氣分發,士氣正高的時候,現在突然之間又要回南市,都是心中不願。
寧誌恒可是沒有時間再多解釋,張正魁的主力很快就會轉移防區進入黃浦江的下遊,洋涇區就剩下了沿岸的一些駐防部隊,這些部隊防守自己防線都難以支撐,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來管這些舊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