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寧誌恒略顯不悅,石川武誌趕緊解釋道:“是一件間諜案,中國的諜報部門裡有一個部門,叫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他們自稱為中統局,其實也就是以前的中央黨務調查處,他們在上海有一個潛伏的組織,我之前曾經抓捕過一個成員,後來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可是去的晚了,人都跑沒了,但是我們當時鎖定了他們電台的頻段,花了很長的時間,現在終於確定了他們的電台位置,很快就可以抓捕了,這件案子是我一手辦理的,我不想前功儘棄。”
寧誌恒心中一驚,他記得很久之前,就從石川武誌口中聽說過這件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時至今日,石川武誌都沒有放棄這一條線索,竟然還是找到了中統潛伏組織電台的位置,要知道一個潛伏組織,最重要的就是電台,它是潛伏組織的眼睛和嘴巴,必須要掌握在領導者手中,隻要找到了電台,那就等於找到了組織的領導者,到了這一步,整個組織就已經暴露了。
這可不能耽誤,必須要儘快地把消息告訴總部,至於他們能不能及時通知到中統局,那就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了。
“武誌,你的精力應該放在我們的事業上來,這些案子以後儘量少接手,尤其是不要參與危險的行動,太不安全了,你記住,現在我們不需要這些所謂的功勳,勝田大佐不是答應,儘快為你晉升一級嗎,看見了吧,隻要我們手中握有權力和金錢,其他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寧誌恒一副不以為然地表情,顯然對這些事情沒有半點興趣。
石川武誌不由得苦笑一聲,他知道以藤原智仁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不會將這些看在眼中,他眼中看重的是金錢和利益。
“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石川武誌連聲答應道。
兩個人又敘談了良久,直到深夜,寧誌恒這才送走了石川武誌。
當天晚上,寧誌恒通過藤原會社的電台,在通訊的規定時間向重慶的行動二處發報。
第二天一大早,重慶軍統局行動二處的一間辦公室裡,副處長衛良弼手中拿著這份電文,猶豫了片刻,開口吩咐道:“馬上備車,我要去總部。”
衛良弼一路來到總部機關,向頂頭上司黃賢正彙報情況。
“你是說,中統局的潛伏組織被日本軍方給察覺了?”黃賢正詫異地問道。
“算起來,誌恒他才剛剛回到上海吧,怎麼就這麼快,得到了這一重要消息?”
衛良弼點頭說道:“是的,局座,誌恒的工作能力不容置疑,他在電文裡沒有解釋情報的來源,不過能夠得到這樣的機密情報,他一定在日本軍方有重要的渠道,你看,我們應該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交上去了,不過我們和中統局一直是你爭我鬥,鬨得不可開交,以我們那位局座的為人,估計他不會通知中統局,通知了,中統局也不一定理睬,沒準還以為我們消遣他們呢!”黃賢正揮了揮手中的電文,不以為然地說道。
軍統局和中統局的關係一向是惡劣,兩個部門之間的恩怨極多,給對方捅刀子下絆子的事情多了,造成了極大的內耗,都盼著對方出醜,寧誌恒的這一份情報,不一定能夠得到重視。
衛良弼不禁有些失望,他知道黃賢正說的沒有錯,事情很可能就這樣算了,他點頭答應:“明白了,我一會去彙報,那另一件事,您有什麼指示?”
寧誌恒的另一件事情,是命令衛良弼對駐守湖南常德的一四三師師長徐安才執行暗殺,理由當然是他影響到了走私渠道的安全,必須要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暗殺徐安才,務必要做到毫無痕跡。
黃賢正對運輸通道的重視程度極高,這一條走私路線太重要了,為此身為行動處長的寧誌恒親自留在上海這個險地,像他這個級彆的高級特工留在敵後潛伏,這在整個軍統局也是沒有的。
更何況這條渠道牽扯著方方麵麵的利益,如何能夠忽視。
“不過一個不識大局的蠢貨,誌恒的看法很對,對這種人不值得興師動眾,動作太大,把目光都引過來就不好了,做這種事,你是行家,就交給你了,執行吧!”
衛良弼這些年來做的最多的就是這些事情,到處抓人殺人,殺日諜,殺貪腐分子,尤其是軍中的異己分子,無論是刺殺還是暗殺,做事手段高明,自然是駕輕就熟。
“是,我馬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