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在以他們的動作最大,在市區裡出事的可能性也就最大。
寧誌恒嘴裡說是不管上海站的死活,可是真出了事,自己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首先王漢民就絕不能出事,不說他一出事,上海站就會徹底覆滅,就是他見過自己的這一條,一旦投敵,就會對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脅。
至於刺殺隊,這些人和王漢民的上海站人員不同,裡麵可都是南京總部的舊人,認識自己的人一定有,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自己要儘量保證他們不出意外。
最後寧誌恒終於忍耐不住,下令易華安通知木魚,儘量查清楚這位孫姓男子的具體情況,不然他實在放心不下。
五月中旬,上原純平也終於離開了上海,他的工作繁重,不可能久留大後方,寧誌恒和上海的各界高層又為上原純平中將舉行了隆重的送行儀式,將他送上了去往南京的火車。
上原純平對寧誌恒再三囑咐,讓他注意自身的安全,並讓他儘快把書稿刊印出來,送往武漢前線指揮部。
寧誌恒一一答應,這才揮手告彆,目送火車遠去。
至此寧誌恒在日本高層的兩大靠山都離開了上海,經過這兩個多月的接觸,寧誌恒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
以前還隻不過是藤原家的旁係子弟,上原純平將軍的忘年交。
現在的身份已經發生巨大的變化,已經是備受藤原家重視的嫡係子弟,上原將軍中將的侄子,可以說目前在上海的日本高層中,就社會階層而言,無人能比他更高。
寧誌恒自從上原純平走後,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活習慣,轉天就來到了幕蘭社院,這幾天書畫家伊藤弘樹完成了一副畫作,便邀請社院的好友們前來鑒賞品評,這也是社院的一種良好的風氣。
無論是誰完成了一件滿意的作品,都要請大家欣賞一番,以為風雅之事,同時也可以在圈子裡打響自己的名氣,這對於這些藝術家們都是一件好事。
寧誌恒就曾經以自己的一副書法之作,換了雕刻家高野隆之的一枚印章,同時也表示認同對方的作品,以拉近雙方的關係。
可是今天他進入書畫廳的時候,卻是有些意外,原來大家正坐在一個白衣女子周圍觀看著。
寧誌恒緩步上前,仔細一看,不由得一愣,這位身穿潔白和服的日本女子,正背對著自己,全神貫注地製作插花作品,表演日本花道技藝。
隻見一尊窄口高腳的藍色琉璃花瓶裡,九條青色草枝條各安排在上、中、下段,形成特異的格調,三朵綻放鮮豔的風鈴花插按照一定的順序和位置插入其間。
總體成垂直並稍成圓柱型,插花結構線條優美,仔細觀之,儼然有超凡脫俗、嚴肅華貴的氣質,極富韻律之美。
寧誌恒暗自點頭,此女子的花道技藝不俗,在一個花瓶裡把許多互相對立而又相輔相成的材料配置到位,表現出了一道自然景色之美。
片刻以後,這位女子才完成了手中的作品,轉過身來,恭敬地向身邊的眾人施了一禮。
寧誌恒頓時大吃一驚,這位青年女子竟然是北岡良子,隻見她身穿潔白的和服,如墨一般的秀發紮在腦後,極顯美麗動人之態。
一時間掌聲四起,伊藤弘樹撫掌說道:“良子小姐的立華之道真是精彩絕倫,集和諧優雅為一體,完美的表現出來自然之道,我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精彩的作品了!”
其他的人也是紛紛讚歎,寧誌恒隨著大家一起鼓掌,心中卻是詫異,北岡良子怎麼會跑到幕蘭社院來表演花道技藝?
北岡良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身負軍職的正式軍官,如今卻是如此打扮,如果說她沒有目的,寧誌恒怎麼可能相信,不過他不著急,靜靜地看著對方表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