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處事非常小心,除了參加高層私人宴會,還有幕蘭社院,平時從來不去任何公共場所露麵,而在高層宴會和幕蘭社院上,那種普通的報社記者根本無法進入,他的照片也更沒有登諸於報刊之上。
所以藤原會長在上海雖然名氣大,實際上除了那些身邊之人,和各界高層,知道他真正容貌的並不多,所以儘管霍越澤也對藤原智仁這個名字久仰大名,但從來沒有把他和寧誌恒聯係在一起,隻是這一次審訊的結果,終於讓他有些恍然,但是沒有當麵確認,還是不敢相信。
寧誌恒聞聽霍越澤的問題,知道這位手下心中已經起了疑問,以霍越澤的能力,一旦有了疑問,進行確認並不是件難事,看來自己也沒有必要對他隱瞞了。
情報科裡知道自己的掩飾身份的,隻有三個人,那就是左柔,易華安,還有季宏義,而做為情報科科長的霍越澤,也應該有知情的必要,不然最後搞出像上一次,上海站對自己刺殺的鬨劇,那可就鬨了大笑話了。
想到這裡,寧誌恒終於開口說道:“你的猜測沒有錯,藤原會社和我們情報科有很大的聯係,我就是藤原會社的會長藤原智仁!”
此話一出,霍越澤嘴巴半張,眼睛緊盯著寧誌恒,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儘管之前有所猜測,但現在由寧誌恒親口證實,還是讓霍越澤震驚的有些不知所言。
藤原智仁這個名字代表什麼,霍越澤自然是一清二楚,這是日本頂級權貴,可以左右軍方力量的重量級人物,也是中國特工倍加重視的目標。
甚至在上海商界,私下對這位執上海商界之牛耳,掌控整個走私王國的商業巨魁,有著地下皇帝之稱謂。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要知道霍越澤可是大戰之前,從南京總部時期就跟隨寧誌恒的舊部,跟著寧誌恒清剿南京的日本間諜,後來一同來到上海,與敵作戰,到最後潛伏在上海,他一直都是寧誌恒最得力的助手,自認對寧誌恒的了解極深,可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對這位老上司了解的太少太少了!
過了好半天,霍越澤露出一臉的無奈,苦笑著說道:“處座,這個消息太不可置信了,我就一直奇怪,我們在上海的走私生意做的這麼大,貨物進出卻從來沒有出現問題,這些左組長是怎麼做到的?現在才知道,原來真相竟然如此,難怪!”
寧誌恒擺了擺手,開口解釋道:“因為事關重大,我的日本身份可以為這條運輸渠道提供保護,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不過現在既然你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就索性告訴你,以後也方便你酌情處理工作。”
霍越澤點頭答應著,又開口問道:“我明白了,不過我需要知道,在情報科還有誰知道您的這個身份,不然,有些敏感的事情,我不知道讓誰來處理。”
“目前隻有左柔,易華安,還有季宏義,現在還有你!”
霍越澤詫異地問道:“宏義也知道?”
左柔當然是知道這個秘密的,她是負責走私渠道的負責人,易華安是在市區配合寧誌恒處理事務的助手,可是季宏義也知道?這讓霍越澤頗為詫異。
“這個家夥口風真緊,從來沒有漏過半點風!”
寧誌恒也不願給他解釋,笑著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哪個口風不嚴?好了,說正事,就在四個小時之前,北岡良子拿著材料來和我談判,試圖威脅我為土原敬二出麵挽回局麵,正如你所說,她知道的太多了,對我們威脅很大,我隻好冒險處置了她。
不過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還要看一看後續的情況,但願一切都沒有問題。”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處座這麼快就拿回了材料,原來北岡良子自己找上門來了,霍越澤恍然說道:“日本人會調查到藤原會社嗎?”
“應該會,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土原機關並不是一群傻瓜,恰恰相反,他們都是精明的特工,不過所有的人證都被我清除了,他們就是有所懷疑,也奈我不得!”
寧誌恒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所有的參與者都沒有留活口,他並不擔心有人會冒然找他的麻煩。
霍越澤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寧誌恒的手段,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他接著問道:“接下來我們的行動?”
“蟄伏,現在日本人在法租界裡的潛伏小組都被清除,暫時不會有什麼行動,不過這一次情報科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必須要有一個交代,近期我會回譚公館一趟,重申紀律。”
“是!”霍越澤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