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任儀文輕聲哭泣道:“我們開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就說你在上海投靠了王填海,讓他們來接我們母子,我哪裡肯相信?結果他們直接就殺了老李他們兩口子,我怕他們傷了浩兒,隻好跟著他們一路逃了出來,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的,今天見到你,這才算是放下心了。”
王漢民的兒子王建浩也已經十四歲了,他看著父親躺在病床上包裹著一身的紗布,顯然是渾身是傷,握著父親的手,也忍不住眼角濕潤,不發一言。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在一旁的李誌群微笑著說道:“漢民兄,我可是履行諾言,將嫂夫人和令郎都救了出來,一家團聚可喜可賀啊!
而且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我已經為你請了功,新政府答應了我的請求,任命你為特工總部副主任,並兼任新政府警政部二廳廳長的職務,以後大家可都是一家人了,同心協力為新政府做事。”
聽到李誌群的話,王漢民輕歎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臉,對李誌群微微一點,輕聲說道:“多謝主任了,您放心,以後的工作我絕不讓您失望,我所知道的一定毫無保留的交出來。”
“好!我就等你這句話!等漢民兄傷勢好轉,就即可走馬上任,嗯,今天是你們人家團聚的日子,我就不在這打擾了,告辭!”
王漢民點頭示意,李誌群便轉身離開了房間,走到客廳的時候,抬眼看見軍醫陳醫生正坐在沙發上。
陳醫生看著李誌群出來,趕緊起身。
“主任!”
李誌群點了點頭,開口問道:“病人的傷勢現在恢複的怎麼樣了?估計大概還需要多長時間可以複原?”
陳醫生是七十六號特工總部醫務室的人員,這一次專門被李誌群調過來照顧王漢民,是王漢民的私人醫生。
“報告主任,病人本人的身體素質很好,恢複的情況不錯,而且用了兩支多息磺胺,也沒有感染的跡象,外傷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就可以恢複,至於內傷這需要慢慢調養,時間不定。”
說到這裡,陳醫生頓了頓,將一旁的醫藥箱拿在手裡拍了拍,接著說道:“主任,我這裡的備用藥都用完了,而且病人目前已經沒有危險了,也不用天天換藥了,隻需要三天換一次藥,您看…”
李誌群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從王漢民抓起來之後,陳醫生一直守在公寓裡隨時監護,現在還沒有回過家呢,他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好了,辛苦你了,這樣,你今天換完藥就可以回去了,以後到換藥的時候,再過來給病人,不,王副主任,換藥就是了!”
陳醫生一聽頓時大喜,他被關在這裡好些天了,連家都回不了,家裡人雖然知道,可畢竟也是擔心的,現在李誌群肯放他回去,他連連答應,這就著急要去給王漢民換藥。
李誌群眉頭一皺,伸手攔住了他,說道:“這裡麵正哭成一團,你去做什麼?等一會吧!”
“是,是!”
李誌群又囑咐了負責警衛的行動隊長幾句,讓他注意保護王漢民的安全,這才轉身離去。
當天晚上八點,上海市區一處書館的內堂裡,駱興朝正坐在房間裡,不時地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心情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他今天接到了自己聯絡員的緊急通知,讓他晚上八點到聯絡點等待重慶特使的召見,要直接向他了解情況。
這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顯然目前上海的局勢引起了重慶總部的高度重視。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腳步聲響起,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披大衣,頭戴禮帽的男子邁步走了進來,回身將房門關緊。
駱興朝趕緊站起身來,緊盯著這個男子的身影,隻見這個男子再次回身,將頭上的禮帽摘了下來。
“站長?不,處長!”
駱興朝陡的渾身一震,他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是寧誌恒出現在他的眼前,自從去年年初見過一次麵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相見了,駱興朝隻是知道軍統局建立之後,寧誌恒回到總部成為行動二處處長,自己的上級就變成了上海情報科,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再次相遇。
因為之前都是易華安通過單線聯絡員來聯絡駱興朝,所以駱興朝根本不知道,一直以來,他的所有行動都是寧誌恒進行指揮的。
寧誌恒微微一笑,伸手和駱興朝相互緊握,輕聲說道:“興朝,許久不見了,風采依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