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民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說道:“我早有心理準備,軍統那邊是不會放過我的,以後隻怕再無安穩之日了!”
李誌群此時是千頭萬緒攪成一團,他被接連發生的突發情況,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吳振明和潘功亞的死,還有針對王漢民的刺殺行動,一時間他有些搞不清楚,他麵對的到底是什麼人?
周福山?丁墨?還是隱藏已久的軍統特工?好像都有可能,又好像沒有可能。
李誌群的焦慮不安,讓王漢民有些詫異,這位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的主任,也是個才能卓越的老牌特工,可是現在看來,精神狀態顯然不好。
他又看了看李誌群肩上的繃帶,之前也聽說李誌群被刺受傷,現在應該沒有大礙。
於是他沉聲問道:“主任,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您能和我說一說嗎?”
李誌群苦笑一聲,此時屋子裡隻剩下了他和王漢民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他才開口說道:“漢民兄,你的經驗豐富,正好也幫我參謀參謀,我這些天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可又不知道具體哪裡不對,事情變化的太快,糟糕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有些力不從心了!”
於是他把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詳詳細細的告訴了王漢民,如今王漢民也是特工總部的副主任,以後很多事情都要參與進來,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良久之後,王漢民才明白過來,原來就在這短短的幾天內,上海灘上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周丁李三人火並,整個上海打翻了天,各方死傷慘重,主要骨乾也多有損失,就在今天,在自己遇刺之前,七十六號竟然還損失了兩名行動大隊長。
王漢民思索了良久,最後開口分析道:“主任,按照你說的情況,周福山和丁墨已經當著日本人的麵答應停止報複行動,以他們的實力和立場,是絕不敢撕毀協議。
而且直接就襲擊特工總部的主要乾部,不留半點的餘地,這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
萬一日本人最後惱羞成怒,周福山不好說,但丁墨一定會倒黴,所以丁墨絕對不敢。
再說丁墨也沒有必要對我下手,我現在不過是個無用之人,還沒有上任,對他毫無威脅,如果說隻是單純的報複行動,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了。
所以我判斷,今天的三起刺殺都不是周福山和丁墨所為,再說我不相信他們那些警察會乾的這麼乾脆利落,輕鬆截殺全副武裝的警衛車隊,自身無一傷亡,從容離去,且不留半點痕跡,主任,彆說是他們,就是我之前的上海站,那些久經訓練的軍統特工們,也做不到這一點!”
王漢民旁觀者清,很快就理清了頭緒,仔細分析了一下,李誌群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又聽王漢民提到了上海站。
他趕緊說道:“你說的很對,應該不是周福山和丁墨的人,他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再起戰端,漢民兄,你說會不會是你的上海站動的手?他們的實力未損,也還是有一搏之力的。”
王漢民一聽,連連擺手,苦笑道:“主任,絕不可能是他們,我說過,上海站之前的人員損失殆儘,現在的行動人員都是從救**補充進來的,沒有特工經驗的普通戰士,他們的戰鬥力遠遠達不到這個程度,如果我手中有這樣一批精銳,上海絕不是現在這個局麵,還有一點,我被捕之前,上海站的物資也損耗殆儘了,隊員們的配槍連子彈都供應不足了,更不要說使用那麼多的軍用手雷,這麼奢侈,可不是我們的風格,除非是…”
“上海情報科!”
“上海情報科!”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李誌群頓時色變,到底還是和這個神秘部門對上了。
王漢民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說道:“隻能是他們,數遍上海的各方力量,也隻有他們,有理由,也有實力做到這一點!”
李誌群疑惑地問道:“你之前不是說過,這個部門不負責刺殺和爆破之類的外勤任務嗎?”
王漢民解釋道:“這當然也不是絕對的,隻不過隻有當上海站無力完成行動任務的時候,他們才會出手,就像之前在市區裡,銷毀法幣的行動,還有租界裡多次清除日本潛伏特工的行動,都是他們做的,事實上他們的行動能力遠在上海站之上,隻不過局總部不讓他們插手行動任務而已,要說到底具備什麼樣的實力,隻怕誰也不清楚,而且現在看來,已經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李誌群也是點頭讚同,王漢民是軍統叛徒,按照常規,軍統一定會下令清除,現在上海站自身難保,已無力再戰,軍統也就隻有調用上海情報科這張王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