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心裡恨恨道,
“文兒對我向來孝順,若不是她趁著此事挑唆文兒向我要銀子,文兒怎麼會一回來便提起此事!”
付氏因此恨上了兒媳婦,便變著法子折騰小程氏,小程氏也知付氏乃是鑽進錢眼兒裡拔不出來的性子,心知她必是這心頭氣不順,是要想法子發泄出來的,倒也是見招拆招,耐心的應對。
於是這武家後宅裡便不再平靜,婆媳二人暗暗較著勁兒,倒是讓春暉院裡看瓜的眾人吃了個飽,性子活潑的知嫋每日無事便出去轉一轉,不用半日便能得來最新的消息。
“今兒一早老夫人不吃城外寒山寺的素席了,改口要吃望湖樓的清蒸乳鴿……”
關媽媽聽了嘖嘖搖頭,
“老夫人這都幾天了,還沒鬨夠麼?”
那寒山寺的素席平日裡要吃,是要早一月預定的,望湖樓的清蒸乳鴿每日隻賣三十隻,需得一大早便到樓前等著,他們這處離著望湖樓遠,便是小程氏現下就派人快馬出去,到了望湖樓,乳鴿早賣完了!
杜鵑便問道,
“那……夫人可是派人去買了?”
知嫋點頭,
“夫人派人去買了,隻不知能不能買到……”
待到午時,知嫋又打聽了消息回來,
“乳鴿買到了,是夫人讓人花了高價從人家手裡勻的,可是……老夫人又說胃口不好,吃了兩口便不吃了,說是城外二裡鋪張老五的醃菜好吃,要人去買……”
眾人聽了都搖頭,
“老夫人也不知要鬨到甚麼時候……”
武馨安聽了連連冷笑心中暗道,
“左右是狗咬狗一嘴毛,且看老婆子鬨到甚麼時候,再且看小程氏能裝賢惠到甚麼時候!”
她吩咐眾人道,
“你們看熱鬨便熱鬨,可不許摻和進去!”
眾人都應道,
“大小姐放心,如今鬨得正歡呢,我們可不去惹一身騷!”
“嗯!”
武馨安點頭,起身去了書房練字,雖說是在家休假,但每日練功不能少,一早起身用罷早飯,便要練一趟拳,之後練字,背那圖上的穴位,午後小睡一會兒,再練一趟拳後,就可出去走一走,有時去街麵上轉一轉,有時到醫館見金大夫,再請裴赫教字。
她前世殺豬,無有機會學習文武藝,最是羨慕那些讀書的小姐,練武的少爺,如今得了機會她自然是格外珍惜。
且武馨安可是聽苗師傅說了,練武需得從小練起,待到年紀大了,身子骨都長硬了,便是再下十倍的苦功,那也事倍功半,難以成大器了,她如今年不小了,再不練便當真晚了,因而她每日裡是勤練不綴,生怕錯過了時機再也追不回來了!
她如此刻苦倒是讓金大夫十分讚賞,點頭道,
“小丫頭有這份毅力,日後必有大成就!”
這廂又在心中暗歎道,
“這丫頭先天不錯,但後天練武太遲,隻可惜我精通藥理,卻是不長針灸,要不然……倒是能用行針輔以藥物,助小丫頭打通經脈……便可彌補這後天的不足……”
想到這處卻是憶起心裡最恨的那人來,不由恨恨道,
“當年師父說他悟性好,將那天罡一百零八針傳給了他,誰知他轉身卻投了錦衣衛,若是不然……倒能讓他施針!”
想到那人和這陣子隔三岔五送來的信,金大夫的臉立時由睛轉陰,對武馨安道,
“裴赫在裡頭,你自去尋他吧,老夫還有病人!”
武馨安見這老頭兒一時陰一時晴的,隻當他脾氣古怪倒也不以為意,笑眯眯進去了,裴赫見她來了,也不多說,將早寫好的字帖遞給她,
“這是今日的……”
武馨安接過來認真看了看又跟著念了兩遍記在心裡,見裴赫拿著醫書看得認真,有心想走又覺著拿了人東西便走,甚有些過河拆橋之嫌,便隨口閒聊道,
“金叔今日的心緒似是不好?”
原想著裴赫多半是會冷淡搖頭以做不知,沒想到他看了她一眼應道,
“金叔這陣子一直有些心緒不寧,有人從京城送了幾封信過來……”
武馨安沒想到他能回應,倒是來了興致,問道,
“甚麼人寫的?”
裴赫搖頭,
“不知曉,似是京城裡來的……”
“京城……”
武馨安記得金大夫有個女兒嫁到了京城,
“難道是女兒來信了?”
裴赫搖了搖頭,
“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