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聽了冷笑一聲,
“怪得還在後頭呢!”
果然……又隔了兩日付老夫人出門了!
武平一瘸一拐的,急急忙忙過來報信,
“大小姐,老夫人要出門了……”
“出門……說沒說去哪裡?”
“說是要去南京城裡的寺裡禮佛……”
“禮佛?”
武馨安冷笑一聲道,
“我瞧著多半是去拜財神爺吧!”
隻不知這財神爺是真是假!
想了想吩咐關媽媽道,
“媽媽你們在家把門看好,我就帶著杜鵑出門!”
說罷忙叫了外頭的護院套車,自己卻轉身進去跟杜鵑換了一身衣裳,先出了門。
付老夫人出門,身邊的丫頭婆子帶這帶那,反倒沒有武馨安這頭快,武馨安他們將馬車趕到外頭大街上等了約有半盞茶的功夫,付老夫人的馬車才慢吞吞的出了巷口,
“跟上去!”
武馨安吩咐一聲,那趕車的護院王勇拉了拉頭頂上的寬沿鬥笠,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是!”
這廂趕著馬車一路跟著付老夫人的馬車不急不緩的走著,這南京城的大通街上,人來車往那是十分熱鬨,車輛前進緩慢,排成一列走也是常事,前頭的人是半分沒有留意到他們。
就這麼一前一後到了一家三層的酒樓前停住,付老夫人下了車,由婆子們攙扶著上了樓,武馨安待她們上了樓,這才進去扔了一錠碎銀子在櫃上,問那掌櫃的,
“適才那位老夫人在哪一間房?”
那掌櫃的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那櫃上的碎銀子,伸手在櫃上一抹,不冷不淡的應道,
“三樓甲秀間……”
“旁邊有沒有空房?”
“有……”
“我包了!”
掌櫃的伸出兩根手指頭,
“二兩銀子!”
武馨安明知掌櫃的這是趁機叫價,卻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扔給他一錠銀子,
“這裡有三兩多碎銀子,給我們弄些酒菜來!”
掌櫃的這下子總算是有了笑模樣,
“您樓上請,酒菜立時便上來!”
這廂有小二領了她們上樓,經過旁邊一間包房裡,房門緊閉,裡頭隱隱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那領著武馨安進去的小二也是個妙人,進來之後也不說話,來到兩間相隔的牆邊,那上頭掛了一幅仕女圖,一伸手指向那仕女圖上的人臉道,
“我們這裡臨街的三樓,最是能看風景了,您且仔細瞧瞧!”
說罷躬身退了出去。
武馨安哈哈一笑,果然湊到了那仕女圖前觀看,見那圖上仕女的雙眼似是有些異樣,將臉湊近了一看,上頭居然被人挖了兩個細小的窟窿眼兒,能瞧見隔壁間的動靜,武馨安忙招手叫了杜鵑一起來看,
“你也來瞧瞧!”
杜鵑正自納悶自家大小姐這是意欲何為呢,聽得招呼,也湊過來觀瞧,一瞧之下差點兒驚叫出聲,
“這……老夫人在同何人見麵?”
“噓……”
武馨安衝她豎起指頭,
“小聲些,我們看著便是了!”
隔壁間裡實則也沒甚麼看頭,不過就是兩個道貌岸然的中年文士,變著法子的哄著那老婆子出銀子,一個嘛就是周茂山,一個是麵相精明,頜下一縷山羊胡子的男人,一個唱一合之間正說的熱鬨,聽隻那山羊胡子道,
“老夫人,這事兒著實讓我為難呀……”
山羊胡子搖了搖頭歎道,
“老夫人,這也是看在茂山的麵子,我才出來與您見這一麵,您說您這一大把年紀了,有銀子不留著買房置地,頤養天年,投到我這裡來做甚麼,我這生意可是不好說的,賺的時候一錠銀子都能賺得盆滿缽滿,虧的時候這多少身家也能全數賠進去,我勸您……還是罷了吧!”
付老夫人卻是心意已決,賠著笑對那人道,
“宗管事,您也是精通庶務的之人,這一家上上下下多少口要吃穿用度,銀子似流水的花,老身那兒子在衙門裡薪俸多少,老身不說您是最明白的,老身這也是為了子孫打算!”
“可是……老夫人……這買賣雖說朝廷不查,但一路之上風險亦是不小,細處我也不同您講了,隻光從南到北這一路之上盜匪山賊頻多,能平安到了地頭便是血賺,可到不了地頭便是血虧,以我們家主人的能耐,便是各路官府都打點到了,一年裡十回也有一兩回是虧的……您可是想清楚了?”
付老夫人應道,
“老身是想清楚了,您也不必想勸,是賺是虧自有老身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