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等著,我們進去通稟一聲!”
“有勞!有勞!”
他們在外頭等著,不多時裡頭人出來報道,
“我們千戶大人說了,是有這事兒,讓你們把信交給我們帶進去便了!”
王勇依言過去報給武馨安,武馨安想了想將信取出來,
“給他們吧!”
一旁的杜鵑有些不放心道,
“大小姐,就這麼把信交了,怎得連人的麵都沒有見著?”
武馨安應道,
“那是錦衣衛的衙門,我可是官家的女兒,若是進去反倒不好,如此才最是妥當!”
那位馮越倒是個細心,想必也是知曉自己身份的!
於是信交了出去,王勇又謝了那兩位力士,這才回轉過來問道,
“大小姐,我們現在可是家去?”
武馨安左右看了看道,
“這南京城裡我們還未瞧過,隨意走走,哪兒熱鬨便往那兒去……”
“是!”
王勇得了令便趕著車在這金陵城裡瞎轉。
他們來自杭州,若說繁華熱鬨,杭州城倒是與這金陵城不相上下,杭州富商巨賈最多,大街之上隨處可見那衣著華麗的行人,到了這金陵城不單能見著衣著華麗的行人,勳貴皇親也是不少,大街之上能見著不少高頭駿馬,華服豪仆來來往往,那些裝飾富麗堂皇的馬車,車頭之上有明晃晃的旌旗又或是家徽在上頭,一看便知是世家高門的貴人出行。
武馨安一路走一路看,隻覺這南京城城牆高大,建築古樸,處處透著的都是與那江南水鄉婉約柔美不同的曆史厚重之感。
待走了約有一個時辰,這時辰便到晌午了,武馨安一撩車簾看見前頭街麵上招牌林立,高高挑起的旗子隨風飄揚,那鬥大的“酒”字搖搖晃晃,勾得人肚子裡的酒蟲大動,
“王護院,我們便在這裡尋一處酒樓,今兒午飯在外頭吃吧!”
武馨安如今是無人管束,除卻武弘文有時過問一二句,小程氏一多半都是視她如不見的,更何況小程氏這陣子忙著辦宴,更無暇管她,
主仆三人便挑了一家看著氣派的酒樓停下了馬車,自有小的二上來趕了馬車到後頭去,武馨安領了二人進去,問那掌櫃,
“掌櫃的,可有包房?”
掌櫃的看了看她,客氣一笑道,
“哎呦!可是不巧……今兒包房都滿了,小姐您若是不嫌棄,便坐大堂可好?”
說罷一指那堂上,大堂當中擺了不少桌子,四周窗邊,也擺放了不少八仙桌,卻是用細竹簾隔擋了一下,雖比不得包房嚴實,但也算得私密,當下點頭,
“就在這裡吧!”
小二的忙上來引著三人過去,武馨安坐下來就對二人道,
“今日出來,你們也彆講甚麼規矩,都好好坐著用飯!”
二人知曉她那性子,都應了一聲,便也坐了下來,武馨安對那立在一旁的小二道,
“你們有甚麼拿手的好菜,你撿著好的,給我們上個四五樣,再來壺好酒!”
小二的笑眯眯道,
“我們這兒好酒可是多了,不知小姐您是要吃哪一種……”
說著頓了頓道,
“有上好的金華酒、秋露白、亦有京城來的燒刀子、竹葉青……也有女兒家喜歡的西域來的葡萄酒還有我們自釀的桂花酒、青梅酒、玫瑰酒……”
武馨安聽了一指杜鵑,
“給我的丫頭來壺桂花酒……”
又指了自己與王勇,
“給我們來一壺燒刀子!”
小二的見這小姐看著年紀小小,竟是要喝烈酒的,不由笑著讚道,
“小姐您好酒量!”
這廂轉身出去預備了,三人便四處打量這酒樓布置和堂中用餐的客人。
看著看著,武馨安一抬頭卻是瞧見那二樓上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瞧著有些眼熟,便挑了簾子往上頭瞅,樓上下來的乃是五六名年約十四五六的小娘子,打頭的一個一身勁裝打扮,月白的衣褲,腰間紮了寬寬的腰帶,上頭的金線兒刺繡十分惹眼。
再往臉上看,是杏眼濃眉,挺鼻薄唇,生得很是英氣,身後幾個都是做著丫頭打扮,前呼後擁的架勢,想來是哪一家的小姐出門。
這小姐武馨安不認的,隻那小姐身後亦步亦趨的一個,她卻識的,這不就是那關琳兒麼?
看她一臉小心殷勤的樣兒,想來這位小姐身份必是比她高上不少。
武馨安想起那日裡她刁蠻的樣兒,又比較今日裡的一臉諂媚,不由冷笑一聲,
“我還當你那舅舅如何了不得,卻原來還是要來奉承人呢!”
那頭,關琳兒感應到目光,回頭在堂上一掃,正巧見著武馨安縮回頭去,竹簾晃動之下人影若隱若現,那人影化成灰她都認的,不正是自己那冤家對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