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前堂,便見得武弘文正同一位青年男子說話,青年男子的下首還坐了一名婦人,武弘文見著武馨安來了便笑道,
“安安快來向你三表兄和三表嫂行禮!”
武馨安依言上前,看了一眼這青年男子,約有二十二三歲的年紀,生得倒是五官端正,隻目光與人對視之時,有些遊移不定,那婦人倒是一派溫婉,笑容可掬,
“三表兄、三表嫂!”
武馨安上前行禮,二人還禮,武弘文笑著對武馨安道,
“你三表兄如今到南京國子監讀書,以後便要在南京長住,你們兄妹也要多親近親近!”
這麼多年自己同嶽家少有來往,安安更是與那邊從未謀麵,總歸這是血脈親緣,她生母嫡親的侄子,她的親表兄,多親近總是好的!
那程翼南仔細打量武馨安,卻是感慨道,
“沒想到安安妹妹竟是長這般大了,想當年大姑姑離家時,我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
十來歲已是記事了,他自然是記得自家大姑姑的模樣,
“安安長的與大姑姑甚是相似呢!”
這模樣約在七八分相似,都是一樣的眼睛,一樣的俏麗靈動,武弘文聽聞說起亡妻,不由一陣戚然,當下歎道,
“是呀……安安長大了,我也老了!”
程翼南立時笑道,
“姑父說的哪裡話來,多年不見您仍是風采不減當年呀!”
武弘文笑道,
“老了!老了!”
眾人這廂閒話幾句,那頭小程氏進來了,對著程翼南一笑道,
“飯菜已是備好,三哥兒與慧娘快快入席吧!”
當天晚上程翼南夫妻住在了武府,武馨安回到自家那院子,便問關媽媽,
“媽媽我這堂兄怎得跑到南京來了,你在程家時可知曉他?”
關媽媽應道,
“大小姐,您那大舅舅生了三個兒子……”
卻是將那家裡的情形講了講,之後想了想道,
“老奴也不知這三少爺怎得到了南京來……”
武弘文雖說連著娶了程家兩個女兒,因著遠在杭州為官,且官小位卑,一直被自家那嶽母嫌棄,因而他與嶽家向來不親,關媽媽心裡是知曉的,這廂心底也有些納悶,
“不是聽說三少爺在京城國子監進學麼,怎得又跑到南京國子監來了?”
想了想對武馨安道,
“要不,老奴寫信去京城問問?”
武馨安點頭,
“問問也好!”
第二日小程氏便請了武馨安過去,到了之後便見著小程氏抱著武幼禎,武媛禎、武蓮禎正與那自家三表嫂在一處說話,小程氏見了武馨安進來,便笑眯眯衝她招手,
“安安快來!”
武馨安過去行禮,三堂嬸楚氏笑道,
“昨兒路途勞累,包裹甚麼的都未來得及收拾,今兒才尋著給妹妹們的見麵禮,小小心意,還望妹妹們不要嫌棄!”
小程氏笑道,
“都是一家人說甚麼嫌棄不嫌棄的!”
當下楚氏讓身邊的丫頭將禮物奉上,這回四姐妹倒是一模一樣,都是一塊白玉佩,隻有雕那仙猴捧挑的,有五福臨門的,武馨安在大,她先隨意取了一塊,下頭的幾個妹妹拿了,三人都向楚氏行禮致謝。
楚氏笑道,
“原先在京城時隻聽說姑姑和妹妹們在杭州,後頭又到了南京,卻是一直無緣得見,這心裡還時時想著呢,也不知妹妹們到底是何模樣,如今見了才知曉這南方的水土當真養人,妹妹們生的這般貌美,依我瞧著……這京城裡大家的小姐們,都沒幾個能比得上的!”
小程氏聞言笑道,
“她們這小模小樣的怎能比上京城裡的大家閨秀,你切切不要胡亂誇她們,免得這些丫頭們聽了信以為真,倒要尾巴翹上天去了!”
楚氏笑道,
“姑姑,您可彆當我是說來誆您的,這南方的姑娘就是比北方的姑娘好看,妹妹們更是出眾,這樣的人才便是去了京城,那也是一等一的!”
楚氏與那小程氏這廂你一句我一句,說著不著邊際的誇讚話兒,武馨安與武媛禎姐妹坐在那處隻是乾笑做著擺設,好不易熬了一個時辰,小程氏才讓她們都散了!
武馨安回了院子便叫著讓知嫋給她捶腰,知嫋上來笑道,
“大小姐這是去陪客了,又不是去練拳了,怎得還叫腰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