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翼南的左臉上挨了一拳頭,徐三緊接著又是一拳頭,
“砰……”
這回打在下巴上,於是接二連三,一拳頭一拳頭的下去,程翼南的臉上便開上了五彩的鋪子,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坨白一坨,又徐三一拳頭打在他小腹之上,卻是打得他哇一聲吐了出來,幸得今兒一早才起床,還未用早飯,那肚子裡是空的,吐出來的全是酸酸的水。
他這一口酸水吐出來,倒是成功將徐三給逼退了,
“咦……咿……”
徐三一臉惡心的退了下來,卻是被武馨安教訓了,
“師妹,即是要打人,這樣的場麵是不能少的,你不能因為惡心就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說話間,一旁的楚氏見自家夫君被打,先時還嚇的退到了一旁,到最後見人都倒地吐了,這兩個丫頭還在一旁言語奚落,不由是氣極拚命,大叫一聲,
“我跟你們拚了!”
卻是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徐三要上前攔住,被武馨安拉住,趁著楚氏撲過來時,一踢徐三的右後腳跟,徐三的一條腿便被踢起,攔在了楚氏的腳前,楚氏收勢不急就這麼撲了下去,二人齊齊一側身,就這麼看著那楚氏馬失前蹄,張牙舞爪的齊齊整整趴到地上,
“砰……”
這一聲當真是結結實實,毫無花假,徐三有些不忍的轉過臉,武馨安卻是笑眯眯道,
“三表嫂,如此客氣,做妹妹怎能當你這大禮!”
說完,卻是轉頭衝徐三使了一個眼色,徐三上來一腳踩在程翼南的後背上,
“這租宅子的銀子,你是給還是不給?”
到如今這模樣,程翼南如何能不給?
八十兩銀子如數奉上,武馨安卻是笑眯眯對程翼南道,
“三表兄,都是一家人,即是喜歡妹妹這宅子,便在這裡住著就是了,隻要每月銀子如數交上,住三年五載的儘請隨便就是了!”
程翼南哭喪著臉,
“八十兩一月的宅子,我……我住不起!”
武馨安聞言立時變了臉,惡狠狠道,
“你當我這裡是酒館茶樓麼?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即是住進來了,便給我老實呆著,下個月我還來收租!”
說罷領著徐三揚長而去,二人得了那八十兩銀子,立時去街麵上叫了一桌席麵,那是又吃酒又吃菜,完事後還去了秦淮河裡包一艘小船,叫了小月仙過來唱曲,若不是眼看著天都黑儘了,那魏國公府派了人來接自家小姐,徐三還想著要玩兒個通宵呢!
武馨安回到家中,剛進院子,關媽媽便上來報道,
“大小姐,武平來報了,說是三表少爺今兒過來見夫人了……”
說到這處神色甚是怪異,似是想笑又強忍的樣兒,
“三表少爺與三表少夫人,那樣兒可是真慘!”
武馨安笑眯眯道,
“是麼……他們怎麼說的?”
關媽媽道,
“他們進了夫人的院子,聽夫人院子裡的香桂說,三表少爺可是狠狠的告了您一狀……”
這可不是武平打聽出來的,是知嫋竄了一回院子,四處同人閒聊打聽回來的,倒不是香桂嘴碎,是那三表少爺兩夫妻一臉青腫的跑來,進大門時若不是武平聽聲辯人的功夫好,差點兒都沒認出人來!
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三表少爺夫妻砸了大小姐宅子的門強住進去的事兒,這府裡不少人都知曉,也個個都知曉大小姐那脾氣,都等著大小姐怎麼收拾他們呢,這廂足足一個月,脖子都等長了,才好不易等到這一處,從三表少爺夫妻進武府大門起,這上上下下的人都全等著聽新鮮出爐的消息呢!
這第一手的消息是從武平處來的,武平讓二人進來之後,就四下傳來了。
第二個傳消息的是二門裡的婆子迎麵遇上表少爺夫妻,那是嚇的一聲驚叫,連連後退好懸沒踩著後頭端茶的小丫頭。
第三是守後院門的小丫頭,進門的時候,楚氏一麵哭一哭走,卻是腳下沒看道,差點兒再摔一回。
最後才是小程氏那惠泉院裡的粗使丫頭香桂,她這回是憑著表少爺夫妻,在府裡下人們的麵前狠狠出了一回風頭,她那口齒倒是伶俐,將表少爺怎麼進院的,又怎麼見小程氏,又是怎麼哭的都講的清清楚楚,
“……表少爺一個大男人了,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嗚呀呀的……哭三聲抽一聲兒,跟那台上的戲子唱戲一般……”
這還沒等到大小姐回府呢,所有人都知曉大小姐收了三表少爺“親情”價,八十兩銀子一個月的租費,且不許人搬家,還要一直住下去!
武馨安不在乎這府裡人怎麼說,左右她就是要立威,讓人知曉她的厲害,卻是問道,
“她怎麼說?”
關媽媽自然知曉那個“她”是誰,聞言終是忍不住噗嗤笑道,
“當真是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三表少爺吵著鬨著要回京城去告狀,夫人沒法子隻得出了一百兩銀子,安撫了三表少爺夫妻!”